穆輕輕發現她在大池子裡,竟然還能泅水,可見池子還是挺深的。
穆輕輕換好了浴袍,然後才走到了浴池邊,如蘭替她試了一下水溫,才讓穆輕輕下去泡。
溫暖的池水裡,穆輕輕感覺身上每個毛孔都舒暢了一般。
一位穿著短衣的侍女進來,跪在了浴池邊上,問:「公主,奴婢會一些舒經活絡的手法,可以替您按壓一下,保證您今晚會睡一個好覺。」
如蘭好奇地問:「你年紀輕輕,竟然懂推拿嗎?這些好像需要一些懂一些醫術呢!」
「奴婢不是太懂醫術,但是跟老大夫學過一些經絡穴位,推拿手法也是自小就學的。」那姑娘笑容可掬地道。
雪女從浴池裡冒出頭來,道:「輕輕,你試試吧,很舒服的,我已經替你試過了。」
穆輕輕泡得熱乎乎的起來,趴在了軟榻上,讓那姑娘給自己推拿穴位。
手法不輕不重,身體完全得到了放鬆和舒展。
的確是非常令人舒心的享受,以至於她都隱隱有些睏倦,聽到不遠處有彈琴的聲音,還伴隨著低吟淺唱,仿若置身於仙境一般。
「這是誰在唱歌?真好聽。」穆輕輕忍不住讚美了一句。
那侍女道:「是了了姑娘,我們山莊的歌姬,她的聲音非常美妙,不過也不是經常唱歌的,今晚大概是有了好興致吧。」
「是嗎?擁有這麼美妙嗓音的女子,必然也擁有一副絕艷動人的美貌吧?」穆輕輕問。
侍女搖頭笑了笑,道:「了了姑娘並沒有特別出色的容貌,只是一副天籟之音,頗受我家主人賞識,便留她在山莊裡常住,也不要求她唱歌,全憑了了姑娘的心情,她高興了才會唱一唱。」
「你們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倒是越發好奇了。」穆輕輕詢問道。
侍女道:「我們主人就是個普通的讀書人罷了,大概是祖上留下的財產豐厚,才在這裡建造了墨梅山莊,主人喜好交朋友,愛好廣闊,還時常出門遊歷,其他的,我們也就不清楚了。」
穆輕輕卻不相信,這樣的人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
祖上的基業得多豐厚才能建造這樣一座莊子?還能養著這麼多僕人,隨便招待客人,都能做出百餘道山珍海味,這絕不是一般的闊綽。
雪女因為太舒服已經昏昏睡過去了,沒有人打擾她,因為這裡有軟塌,也不會冷,侍女拿來輕薄的被褥,給她蓋上了。
「雪小姐經常會在這裡睡著,夜裡醒來才會回到客房裡去。」侍女小聲對穆輕輕解釋。
穆輕輕點頭,知道雪女是個沒有什麼防備心的人,如果對方真的存有惡意,恐怕雪女早就遭了毒手。
「公主要是困了,也可小睡一會兒,不會有人打擾您的。」侍女道。
穆輕輕也的確有些困了,再回頭看了一眼如蘭和錫蘭,她們也正聽歌聽得入迷。
「讓我的兩位侍女也去休息吧,我先小睡一會兒。」穆輕輕說著,便覺得眼皮子都抬不動了,陷入了黑甜的睡夢裡。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竟在浴池裡睡了一夜,但絲毫沒有覺得不舒服,渾身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全身都舒暢了似的。
連日來的顛簸勞頓,一掃而空,她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輕薄柔軟的絲質袍子。
如蘭和錫蘭也就在對面的榻上睡了一夜,看到穆輕輕醒來,也都起來了。
「公主,您睡得可好?我們昨夜也泡了池子,一不小心就睡遲了呢。」錫蘭不好意思地道。
穆輕輕道:「嗯,的確解乏得很,睡得很舒服。」
「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天堂嘛,難怪雪姑娘都不願意離開。」錫蘭笑嘻嘻地道。
穆輕輕問;「你們也喜歡這裡吧?」
「誰不喜歡呢,可是我們還是覺得在自己的地方最安心,在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到現在都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呢!」如蘭低聲道。
穆輕輕也點頭,道:「嗯,這也是我不敢在這裡久留的緣故。」
「輕輕,你起來了啊?我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就可以下山。」雪女從外面進來,顯然她醒來已經很久了,看起來精神奕奕。
穆輕輕覺得,雪女比從前更顯容光煥發。
穆輕輕笑著點點頭,起身換了衣裳,便準備去找常青告別。
沒想到常青竟然派人來告訴穆輕輕,說他家主人一早回來了,希望能夠見公主一面。
穆輕輕也對這個山莊的主人很好奇,便應了下來。
穆輕輕被帶去了另一座山上的園子。
與前院不同,這裡似乎低調了很多,沒有多麼奢華,但依然獨具匠心。
常青領著穆輕輕進了園子,在一座「悠然亭」里,坐著一個男子,遠遠看著並不知道他的年齡。
穆輕輕緩緩走過去,那人也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卻沒有主動行禮,反而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穆輕輕,好像早已認識她很多年似的。
「您就是山莊的主人?」穆輕輕主動開口詢問。
她看不出對方的年齡,但那通身沉靜內斂的氣度,一看就是歷經過歲月洗禮的中年人。
但他的容貌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只有一雙眼睛,深不見底,暗藏玄機。
穆輕輕下意識地覺得此人非常不簡單。
「見過公主。」他抱了抱拳,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穆輕輕道:「先生客氣,多謝先生盛情款待,本宮受之有愧。」
「公主能夠光臨寒舍,實在是段某莫大的榮耀。」山莊主人微微笑著,溫潤如玉。
穆輕輕這才知道,他姓段。
「段先生太客氣了,承蒙關照,但是也不便多做打擾,今日便要隨友人一起離開了。」穆輕輕向他表達了辭行的意思。
山莊主人卻道:「公主何必急著離開呢?不是也要在廬州府下榻嗎?我這裡地方大,也清靜,公主大可放心住下來。」
「總不好過分打擾的,已經很感謝先生的盛情款待了。」穆輕輕還是堅持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