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誰在作怪?

  鳳輕揚過來問:「有把握嗎?」

  「盡力而為吧。」穆輕輕並不敢肯定。

  鳳輕揚冷哼一聲,道:「太子也忒歹毒了一些,秦王不過是打了他一頓,也沒傷筋動骨的,他竟然就要人家的命。」

  「太子本就不是善茬兒,否則父皇也不會對他失望至此。」穆輕輕道。

  秦王和太子都是皇帝的子侄,皇帝對太子的感情應該更深刻一點才對,畢竟是當成親兒子撫養長大的,在太子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和精力。

  可是太子偏偏不學好,在身份還沒有暴露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和皇帝一條心,陽奉陰違,胡作非為。

  皇帝一點點感到心寒,直至發現他並非親生,才徹底對他寒了心。

  秦王雖然不是親生,甚至還遠離身邊這麼多年,但皇帝憐恤他流落在外,受盡人間疾苦,才對他多加照拂。

  太子卻利用秦王的單純和耿直,意圖借用秦王的手來對付鳳輕揚,報當初之仇。

  鳳輕揚道:「皇叔這次大概是不會在姑息太子了,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骨肉相殘,兄弟相煎。」

  穆輕輕道:「那也是太子罪有應得,齊國公叛亂之後,他應該知道自己必然會失勢,卻不好好反省,求得父皇原諒,卻在背後搞小動作,他以為父皇是老糊塗了嗎?」

  「輕輕,不管怎樣,盡力救活秦王吧,今日也是我大意了,我明知道太子心狠手辣,卻沒有多加防範,才讓他遭了這樣的罪。」鳳輕揚有些自責起來。

  穆輕輕道:「這也不是你能想到的,太子竟然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作惡,可見他真是又蠢又壞。」

  鳳輕揚一邊給穆輕輕幫忙,一邊道:「他自己作死,就別怪我順水推舟,送他一程了!」

  「你要怎麼做?」穆輕輕壓低聲音,怕被太醫聽見。

  鳳輕揚也同樣壓低聲音,以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穆輕輕耳邊嘀咕了幾句。

  穆輕輕便點點頭,道:「就算咱們最後為雲夢做一件事吧。」

  「嗯。」鳳輕揚也點點頭。

  半晌之後,老太醫一頭汗跑過來,對穆輕輕道:「公主,腿骨已經接好了……」

  穆輕輕道:「辛苦了,我這就去。」

  鳳輕揚道:「我去幫忙吧,你給他上藥多有不便。」

  畢竟是傷在了臀部,男女有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娘子看到不該看的。

  穆輕輕噗嗤笑了,道:「在醫者眼裡,可沒有男女之分。」

  「那不行,能避免就避免,我覺得以後你可以收個男徒弟,你要行醫,也可讓他幫忙處理一些你不便去做的事情。」

  穆輕輕沒辦法,只好將藥交給鳳輕揚,交代他如何使用。

  這會秋月也過來了,便也幫著去處理秦王的傷勢。

  包紮好了之後,秋月告訴穆輕輕,需要用一些「新藥」,所謂新藥就是晏無悔留給穆輕輕的那些藥。

  穆輕輕點點頭,她相信秋月的判斷,秋月學醫的時間比她還長好些年呢。

  「既然要用就用吧,救人要緊。」穆輕輕道。

  秋月有些猶豫,問:「這人可是咱姑爺的……」

  穆輕輕明白秋月的意思,道:「輕揚自己想要救他,他這也算是報答老秦王夫婦的恩。」

  「好吧,既然姑爺和您都想救人,咱們就盡力救人。」秋月也不再遲疑,把從公主府帶過來的藥拿出來。

  這些都是注射用藥,自然不能外露,所以秋月把閒雜人等都請出去了。

  兩人合力給秦王注射了藥。

  穆輕輕可以看出秦王的身體底子著實不錯,要是換了平常人,被打成這樣,就算她和秋月聯手,也未必能救回來了。

  但現在還不能放鬆,要等到人醒過來,才算安全了。

  「公主,您先歇會兒吧,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秋月體諒穆輕輕身體孱弱,怕她太累了。

  穆輕輕道:「我先到前邊找父皇回話,過會兒來替你,你也累了這麼長時間,也需要休息。」

  秋月點點頭,穆輕輕才出去了。

  鳳輕揚已經在前面和皇帝說話了。

  皇帝的臉色非常難看,底下跪著兩個人,就是剛剛執行杖刑的那兩位。

  穆輕輕便知道,皇帝這是在興師問罪了。

  看到穆輕輕過來,皇帝忙問:「小初怎麼樣了?」

  「現在還昏睡著,已經用了藥,如果明日午時之前能夠醒來,就無大礙。」穆輕輕道。

  皇帝皺眉,擔憂地問:「要是……要是沒醒過來會怎樣?」

  穆輕輕面色沉重,道:「如果醒不過來,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而且就算醒過來,也還要進一步診斷,是否會造成終身殘廢。」

  「終身殘廢?」皇帝驚得都站起來,「這麼嚴重?」

  穆輕輕點頭,道:「非常嚴重,他們的板子不僅打斷了秦王的腿,還重創了他的腰背,人最重要的就是這根脊梁骨,要是脊梁骨被重創,非死即殘。」

  那兩個人聽到了穆輕輕的話,也哆嗦了一下,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

  皇帝的臉色黑沉沉的,眼裡盛滿了怒火。

  「你們……還不老實交代,為何會對秦王下如此重手?」皇帝大怒。

  其中一個人大概真的頂不住這樣的壓力了,哇一聲哭出來,道:「陛下饒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誰的命令?朕只命令你們杖責二十,難道你們隨便二十板子就能把人打死的嗎?」皇帝怒喝。

  那人伏在地上,涕淚橫流,道:「陛下,奴才手下沒有輕重,當時打的時候,秦王也不吭聲,奴才以為並不重,哪兒知道就給打成這樣了?」

  「不吭聲,你們直接將人給打昏過去了,還能吭聲嗎?打死了就徹底不吭聲了!」皇帝氣得渾身發抖。

  那奴才又強辯道:「一般來說,受杖刑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就昏過去的,可能……可能是秦王有什麼隱疾也未可知。」

  「隱疾?這麼說跟你們倆完全沒有關係了?你們當朕是傻子糊弄嗎?」皇帝問。

  那奴才惶恐道:「奴才不敢,陛下恕罪啊,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