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積極認錯

  穆輕輕看了一眼鳳輕揚的表情,發現他緊繃著臉,抿著唇,表情有些許痛苦。

  穆輕輕心想,這不會是他教的吧?

  秦王不像是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啊,簡直跟個市井婦人一樣,而且表情也很浮誇。

  皇帝也有點被驚到了的樣子,眉頭緊鎖,問:「他怎麼就騙你了?騙你什麼了?」

  「就是……就是……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告訴我,鳳輕揚不僅假冒我的身份,還害死了我父王和母妃,又矇騙皇叔您,想要篡權奪位之類的,我當然很生氣,所以才極力要求皇叔您嚴懲鳳輕揚,又到天牢鬧了一場,皇叔因此還訓斥了我。」

  秦王將太子騙他的事情一一說了。

  皇帝問:「他當真這樣騙你了?」

  「皇叔,您可別不信,我又不至於為了這點兒事兒跟您撒謊,我要不是為這事兒氣昏頭,也不至於來打他。」

  秦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接著道:「皇叔,我知道自己太衝動了,這些年我混跡於江湖,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所以才這麼胡鬧了,皇叔,您懲罰我吧,所為不打不成器,您教訓我,也是為了我好,我絕對不會怪您的!」

  這話一出,皇帝心裡那點兒火也消了不少,道:「你要是早點這麼懂事,朕也就能少操點兒心了,你把太子打成那樣,你叫朕怎麼懲治你才行?」

  「皇叔您看著罰吧,要是不行,您也讓太子打我一頓。」秦王隨口應道。

  皇帝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倒輕巧,你帶著那些人闖入東宮來,鬧出這麼大動靜,你覺得是打一頓就能了的嗎?」

  「那還……」秦王剛想反駁,就接收到了鳳輕揚的眼神,提醒他別亂說話。

  鳳輕揚對皇帝道:「皇叔,這件事的確是秦王的錯,怎麼懲罰都不為過,可太子也並不是都占理,身為儲君,不能正其身,反而滿口胡話,欺辱堂兄,也實在荒唐。」

  皇帝聽了,也十分同意,但還是道:「話雖如此,但太子畢竟是太子,豈能由得人打呢?」

  鳳輕揚點頭,一臉鄭重,道:「打了太子,自然不能就這麼輕輕放過,罰自然該罰,可秦王畢竟剛剛回來,這些年流落在外,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教育,更沒有人教導過他皇家的規矩,皇叔就看在已經亡故的老秦王面兒上,多多包容了。」

  皇帝倒是有些詫異,心想,鳳輕揚難道一點也不記恨小初嗎?

  還幫著他求情,這著實有點出乎皇帝的預料。

  「皇叔,您不用顧慮,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都受得了,這麼多年我在外面也沒少受罪,有時候遇到山寨之間的火拼,受傷那都是正常的,能保住命都算上天保佑了,您看!」

  秦王順勢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裳,露出一道猙獰的疤痕。

  「這就是三年前被人砍的,那次真是險些要了命,可能是父王和母妃在天保佑吧,在床上躺了兩個月,終於活過來了。」秦王哈哈一笑,一點兒也沒把那麼危險的事兒放在心上。

  皇帝看了,卻心疼了,問:「躺了兩個月?這得傷得多重啊?」

  「這都算好的了,有一會兒,我一個兄弟,就在我眼前,被人捅了個透心涼,當場就死了,我要在往前走一步,那死的就是我。」秦王一副自己是撿回了一條命的慶幸。

  皇帝嘆了一口氣,想到這孩子在外面受了這麼多苦,過了那麼多年刀光劍影,腥風血雨的江湖生活,難免沾染了江湖習氣,做事衝動不顧後果,也情有可原。

  鳳輕揚看到皇帝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已經鬆動了。

  便向秦王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開始說話了。

  秦王又道:「皇叔,您不必對我容情,如我這樣的人啊,活到現在已經是天可憐見,今日我犯下大錯,皇叔判我個斬立決,都算我咎由自取,我只是感慨自己不能給皇叔盡孝,不能替皇叔分憂。」

  「誰說要斬你了?」皇帝問,「就算是兄弟倆打架了,也不至於就要砍你的腦袋。」

  皇帝輕描淡寫,把秦王犯下的這個錯,歸為「兄弟打架」,從公變成了私。

  既然是皇帝的私事兒,那就不必上綱上線了。

  「說得對嘛,其實也就是兄弟二人起了些爭執,一時沒控制住場面,就大打出手了。」鳳輕揚也跟著和稀泥。

  皇帝捋著鬍鬚,點點頭,又故意嚴肅地板著臉,道;「兄弟之間,不能團結友愛,還大打出手,一點規矩也沒有,成何體統?朕也絕不能饒了你,罰奉一年,杖責二十,在秦王府閉門思過三個月!」

  皇帝這也算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若真追究起來,秦王私闖東宮,毆打太子,罪可當誅。

  秦王哭喪著臉,問:「皇叔,還要閉門思過啊?那……那就是三個月都不能出門了?」

  「你還想怎樣?」皇帝不滿地問,「在王府好好思過,也順便多學學規矩,別總是到處惹事了!」

  鳳輕揚瞪了一眼秦王,示意他不要再多嘴,秦王才乖乖道:「好吧,就聽皇叔的,我定然好好思過,努力學習規矩。」

  「嗯,這才像話。」皇帝滿意地點頭。

  皇帝讓人將秦王帶下去,準備打板子了。

  那邊有太子身邊的隨從聽見了,偷偷跑到了內殿,去跟太子把這裡發生的事兒全部告訴了太子。

  太子大怒,咬牙切齒,道:「就這麼便宜了他?父皇果然是偏心的太過了!」

  「可不說呢,連奴才們都看不過去了,可那鳳輕揚一直幫腔,皇上也耳根子軟,那秦王一頓訴苦,皇上就立馬心軟了,只要求打二十板子,思過三個月和罰俸一年,這根本就像是沒處罰嘛!」

  太子的隨從也替太子鳴不平。

  太子露出猙獰的眼神,招手,隨從附耳過去,太子以極低的聲音道:「二十板子怎麼打,可就由不得他們了,懂嗎?」

  那隨從忙點頭,道:「奴才明白了,反正執行的人是咱們東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