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的皇帝立即艱難地撐起身子。
冥天昭和寧貴妃趕緊過去,和李公公一起輕輕將皇帝扶坐起來。
皇帝望著雲妃,覺得就像是在夢中。
拓跋紫本來是要給皇帝行禮的,見他與雲妃四目相對,竟不忍去打破這種美好的畫面。
「陛下,臣妾回來了。」雲妃淡聲說道。
「朕不是在做夢嗎?朕真的不是在做夢嗎?」皇帝差點喜極而泣,因為無力掐自己,一把握住冥天昭的手,「掐一下朕!快點掐一下朕!」
冥天昭哪敢動手。
「陛下,你不是在做夢,是臣妾真的回來了。」雲妃快步上前,伸手扶住皇帝的手臂。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雲妃的存在,皇帝這才徹底相信雲妃真的回來了,頓時老淚縱橫,一把握住雲妃的手,「朕終於把你盼回來了,終於把你盼回來了……」
雲妃輕輕地笑著,「臣妾讓陛下久等了。」
「不,不久等,一點都不久等……」皇帝激動得差點語無倫次,「只是你還是這般年輕,朕卻老了……」
「陛下不要多想,將身體好好養著,未來時日還長……」雲妃輕聲安慰。
寧貴妃和冥天昭很識趣,母子二人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雲妃。
龍徹琰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但很有涵養,沒有出聲去打擾。
直到雲妃與皇帝聊完,冥北涼才讓風無域給皇帝檢查身體。
可風無域根本無需細查,只號了一下皇帝的脈,便縮回手,「陛下得的不過是心病,長年苦思不得,相思成疾罷了。」
「你是說,朕這病是因為思念雲兒所致?」皇帝氣息微弱,雲兒指的是雲妃。
「你思念誰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確定你這得的,就是相思病!」風無域直接從懷裡摸出一瓶藥,「一日三次,一次一顆,飯後溫水服下,三日後保你虎虎生威!」
「朕的病,真的還能好?」皇帝既高興,又不敢相信。
「不相信算了,把藥還給我。」風無域伸手就要將已經到了皇帝手裡的藥搶回來。
冥北涼微涼的眸光立即瞥向他。
風無域只得縮回了手,扇子「啪」地一聲打開,往御書房外走了。
雲妃暫時留在宮裡,因宮外的案情蹊蹺,冥北涼沒打算在宮裡久待,等皇帝服了藥歇下時,與母妃告了辭,攜妻兒、風無域、龍徹琰準備出宮。
龍徹琰身子一閃,突然不見了。
冥北涼知道他是想留在宮裡陪母妃,躲起來了。
因擔心母妃在宮中不安全,冥北涼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帶著妻兒、風無域繼續走。
誰知剛離開御書房不遠,便突然聽到前頭傳來慘叫聲和慌亂聲。
一群宮女太監慌亂地從遠處跑了過來,邊跑邊不停地往回望、慌叫,有的身上還帶著血。
一名宮婢手裡拿著利器,正面目猙獰地在後面追著。
「救命!救命啊!」
「快來人啊,殺人啦!」
「救命!御王殿下救命!」
「御王殿下,救救奴才!」
宮女太監跑到冥北涼等人面前,紛紛撲跪到冥北涼腳下。
冥北涼站著沒動,任由手持利器的宮婢面目猙獰地撲過來。
太監宮女以為他們尊貴神聖的御王殿下不出手救他們,嚇得紛紛尖叫,抱頭等死。
宮婢手一揚,利器就要朝最近的一名太監後背刺下去。
可就在利器即將要刺中太監後背時,冥北涼突然動了,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鐺」地一聲,宮婢利器頓時被一道法力打落在地,就連身子都朝後飛了出去。
風無域走得比較快,宮婢「啪」地一聲,直接摔在他腳下。
「本少主不是你們天冥國的人,你摔我腳下做什麼?」風無域扇子一揮,宮婢倒在地上的身子便立了起來。
穴道同時也被點住。
「風少主長得傾國傾城,向來比旁人招女子待見。」拓跋紫調侃了一句。
「什麼傾國傾城,成語別亂用!」風無域不爽,扇子揮得那叫一個快。
拓跋紫笑了笑,目光轉到宮婢身上,「你為什麼要殺人?」
「我討厭他們,他們瞧不起我,說我身份低賤!」宮婢憤恨道。
「瞧不起你你就要殺他們,那以前為什麼不殺,要今日殺?」拓跋紫問。
「以前就想殺了,只是沒有勇氣殺!」婢女更加憤恨。
「那為什麼今日就有勇氣了?」拓跋紫繼續問。
「因為他們今日又罵我!」婢女強調。
拓跋紫突然轉了話題,「你入宮多久了?」
婢女沉默了一會,怒丟出兩字,「三年!」
「也就是說,他們這三年來都瞧不起你,所以你很憤怒,憤怒到今日殺人?」拓跋紫再問。
婢女又怒丟出兩字,「沒錯!」
拓跋紫輕輕一笑,話鋒一轉,又回到剛剛的話題上,「他們以前也罵你,不是?」
意思是:他們以前也罵你,你為何不殺,忍了三年,今日才殺?
婢女被拓跋紫繞暈了,驟然對拓跋紫目露凶光,恨不得殺了拓跋紫。
拓跋紫卻已經問完了。
一個婢女,就算殺人,也不可能被她一盤問,就露出如此兇狠的眼神,這兇狠的一面定不是婢女的本性。
若婢女有如此兇狠的本性,便不會整整被欺壓了三年,直到今日才爆發。
「風少主有沒有從這個宮女身上發現哪裡不對?」拓跋紫轉頭看風無域。
被贊傾國傾城的某少主還在不爽中,不情不願地丟出八個字,「除了殺氣,別無其他。」
拓跋紫又將目光轉向冥北涼。
冥北涼未語,宮婢身上除了滿滿的殺氣之外,他也沒看出有何不對。
可一個宮婢突然滿臉殺氣地在宮中行兇,本身便已經很不對。
「既然都看不出來,那就扛回御王府研究研究!」拓跋紫突然大手一揮,轉身往宮外走了。
冥北涼立即命令暗處的影衛將人扛回御王府,宮中加強警戒。
龍尊已經在城中逛了一圈回到王府,還抓回了兩個城中百姓。
這兩個城中百姓正欲對他人行兇,被他發現,逮了回來。
而且,他已經知道癥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