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翎寒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她的目光好認真，好溫柔。
腦海中閃過第一次見面時候，這丫頭眼中的狡詐和疏離，那個時候他們是敵人，是陌生人，如今入了她的心，卻原來是這般讓人溫暖與貪戀。
「阿寒，這不是敷衍你的話，這是心裡話，你明白嗎？」
花顏問他。
帝翎寒眼中何等動容，他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於是輕偏過頭。
「阿寒，是審問楚流霜出了什麼事嗎？」
花顏忽然出聲。
帝翎寒身體一僵，只覺得心咯噔一下。
他的小姑娘實在是太聰明，他甚至不敢露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花顏一見帝翎寒這般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當即秀眉微微擰，「是不是她不肯說她那師傅的身份？」
帝翎寒心中真是好沉重。
「恩。」
卻最終只點了點頭，甚至沒跟花顏說，他為了守住一個驚天秘密，把楚流霜給殺了。
「我就知道她不會說的，說不定她什麼也不知道呢，那個鬼老頭隱藏身份那麼多年，肯定不會輕易給人透漏他的身份的，而且行蹤不定，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花顏分析道，倒也沒覺得多失望，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你是因為擔心我，因為怕那個鬼老頭傷害到我，所以才過來的嗎？」
花顏仰著頭問他，眉眼間都是笑意。
帝翎寒揉了揉她的發頂，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心底那沉重的秘密。
「顏兒，你恨害了你姐姐的人嗎？」
帝翎寒突然問道。
「恨，恨不得將那些壞人千刀萬剮。」
花顏咬牙道。
沐安顏的死是她心底裡面最不可碰觸的痛。
帝翎寒眼神一垂，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捅了一刀。
「但是恨是沒有用的，我會報仇，當初那些害了我姐姐的人，我會一個一個揪出來，親自報仇，就從楚流霜開始，是她因為嫉妒我的姐姐，與沐清韻合謀，害得她入了那骯髒之地，但是姐姐離家出走，又死於冰雪之崖，兇手北冥夜我也不會放過，還有他的女人……！」
花顏說道這些人的時候，眼中是帶著怒和痛的，雖然被隱藏的很深，但是她的語氣和騙不了人。
「阿寒，人這一生可以遭遇很多事情，但最無法挽回是遺憾，你永遠想像不到，我對我的親生姐姐是怎樣一種遺憾？」
花顏仰起頭，她的眼中有淚，淚水中都刻著悲憤和痛苦。
沐安顏是她心底里不能碰觸的痛苦。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我當時是有些無動於衷的，是最後的最後我才動了一點兒惻隱之心，救下了元寶。
阿寒，我姐姐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的，我的悔恨，我的遺憾，此一生都無法彌補，因為她不在了。」
花顏閉上眼，將即將滑落的眼淚忍了回去。
「所以，不管是為了我的姐姐，還是為了我這一生都無法釋懷的悔恨和遺憾，我都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害了我姐姐的人，不管他們是多麼的強大，也不管他們是多麼的尊貴，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絕對不會。」
「我知道，我知道……」
帝翎寒心臟一陣絞痛，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太難了。
真的太難了！
帝翎寒好緊的將花顏抱在懷裡，小姑娘痛到痙、攣，整個人都在抽搐。
他從來不是個膽小的人，世間萬物在他的眼中都激不起一點兒波瀾，便是生死在他的眼中都是小事，唯有一人入了他的心，如今卻生了膽怯。
害了她姐姐的是他的母后，這件事讓他怎麼能夠說出口呢？
「阿寒，我沒事。」
花顏被他抱緊在懷裡，感受到他的震動，只當他是心疼自己，便緩了情緒出聲安慰道。
帝翎寒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姑娘這麼恨，這麼愧疚，怎麼可能會原諒他的母后呢？而他，他們楚家又有何面目讓其原諒？
要怎麼做？
我的小姑娘，我隱瞞這個秘密，留你在我身邊，助你剷除那些壞人，為你在報仇雪恨的這條路上保駕護航，最後的最後能不能求得你一點兒原諒，換一個跟你在一起的機會？
他深深的閉上眼，眼中是那麼的悲痛和絕望。
帝翎寒陷入長久的掙扎與沉默之中，
花顏只當他是因為查不出那鬼老頭的身份而心情低落。
此時一陣風吹來，花顏輕輕抖了一下。
「阿寒，咱們進屋子去吧，有點兒冷。」
花顏吸了吸鼻子，初秋的夜晚是很涼的，她只穿了一件絲質睡衣，情緒緩和下來了，便覺得有點兒冷，於是開口道。
話音一落，便見帝翎寒一雙眼好深好深的看著她。
「怎，怎麼了？」
花顏被帝翎寒這眼神看的都緊張了，張了張嘴，說話都不利索了。
「顏兒，你邀請我進去？」
帝翎寒問。
「對，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花顏眨眨眼問。
便見帝翎寒垂下到眸中閃過一道溫柔，「丫頭，你這個時辰邀我進你的閨房？」
帝翎寒聲音低低沉沉的，好生磁性，鳳眸微微上挑，帶著些魅惑。
花顏一下子明白帝翎寒這話的意思，當即鬧了個臉紅，嗔了帝翎寒一眼，「帝翎寒，你想什麼呢，我就是讓你進來聊個天而已！」
小姑娘有點兒惱羞成怒。
帝翎寒看的心裡真的好生憐惜。
終是沒有忍住的低下頭吻住了花顏的紅、唇。
他親、吻的很用力，有些強勢，舌、尖撬開小丫頭的，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唔。
花顏瞪大眼，嗚咽出聲，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推帝翎寒，這男人怎麼突然瘋了。
卻直接被帝翎寒強勢的鎖住雙手，更加用力的。
他很激、動，甚至隱約有些瘋狂的味道。
像是很用力，很用力一般。
「阿寒。」
花顏想出聲，然而卻被堵住唇，說不出話，甚至雙、腿發軟，只能依靠在帝翎寒身上。
吱呀，哈欠~
有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開門聲，竟是隔壁的小丫鬟小綠起身打開了房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帝翎寒攬住花顏的腰閃進了房間之內。
動作很快，反手便用腳踢上了門，手臂抬起，內息一動，屋內的燭火瞬間被熄滅，整個房間都陷入黑暗之中，只用盈盈月光透窗戶照射進來。
「恩？我做夢了嗎？怎麼瞧見小姐屋子裡好像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