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要將他們的關係告訴家人,這很好。
帝翎寒情難自禁,伸出手,將花顏額前的一縷碎發給別到了耳後。
沐玄燁和元寶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瞭然,卻什麼話都沒說。
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唔,我就在這睡吧,娘親自己回去屋子裡睡,我守著外公。」
元寶指著臥室內那張小塌,蹭蹭蹭的已經跑過去,躺下了,絲毫不給人商量的機會。
娘親和太子叔叔黏黏糊糊,他感覺自己像個小電燈泡。
花顏眨眼,看一眼元寶,「兒子,跟娘親一起睡啊,娘親摟著你。」
「等明天晚上吧。」
小元寶很傲嬌的開口。
花顏拗不過他,最後被帝翎寒送出門,親自送往院子去休息。
沐繼紅和沐清韻見主屋的大門終於打開,忙的湊到前面來,「太子殿下,顏丫頭,大哥他怎麼樣了?」
沐繼紅忙問。
沐清韻眼神有些飄忽,她看向太子殿下跟姐姐的手,並未交握在一起,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果然剛才是她的錯覺,這兩個人之間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是她想多了。
「二叔,你跟堂妹回去吧,這些日子都不逼過來了,等爹爹恢復過來了,你們再過來,我怕刺激到爹爹。」
花顏扔下這句話,抬腳就走。
沐繼紅怔怔的留在原地,搓著手,卻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之前的時候聽到燁兒說大哥醒過來一會兒,他就一直想進去看看,但是燁兒不讓,這心中也是焦灼。
如今自家侄女這麼直白的一說,更是無地自容。
可不是嗎,大哥看到他,肯定要受到刺激,對病情恢復沒有好處。
「好,好,二叔不進去,一切等大哥好了再說。」
沐繼紅喃喃道,卻是不敢再上前追問了。
「姐姐……」
見花顏和帝翎寒已經抬腳走了,她忙的出聲喊道。
花顏眉間一絲不耐,「什麼事?」
「我,我可以去看看娘親嗎?」
沐清韻咬著唇瓣問,楚楚可憐。
「不可以。」
扔下這三個字,花顏抬腳欲走。
「姐姐,你,你怎的這般無情?就算娘親犯了錯,可我身為女兒卻是連探視的資格也沒有嗎?就算,就算是下了大獄的犯人,也都有被探視的權利啊。」
沐清韻眼中含著淚,梨花帶雨,好生委屈的樣子。
花顏挑眉,她這個堂妹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指責她冷酷無情嗎?
還是……
花顏看了看帝翎寒。
哦,對了。
自家堂妹是想做太子側妃的姑娘。
嗤。
難怪哭的這麼嬌弱。
花顏輕哼了一聲,一臉的冷若冰霜,就聽她道,「下了大獄的犯人那都是被定了罪的,你娘……還未定罪呢,你若是去探視,串了口供怎麼辦?」
「串什麼口供?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清韻睜大眼,睫毛上的淚還一顫一顫的,都忘了落下來。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准探視。」
花顏扔下這句話,懶得跟沐清韻多囉嗦了,抬起腳走了。
留下沐清韻怔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兩人的背影。
從她喊住沐安顏,到最後離開,太子殿下的眼神始終放在姐姐的身上,未曾看過她一眼。
心裡空落落的。
自家娘親做了這種事情,太子殿下想必應該知道了吧,那是不是更加討厭自己了?
沐清韻淚眼恍惚的看著花顏和帝翎寒離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這邊帝翎寒將花顏送回院子,看著她進了屋子睡著之後,才離開了沐家。
雖然想著跟小姑娘待一會兒,但考慮到小姑娘確實沒休息好,便只好依依不捨的先離開。
而花顏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
……
另一邊。
那是一座外面看起來很是普通的府邸,可若走進去,豈是一個富麗堂皇能夠形容的華貴。
虎踞龍盤的碧瓦紅牆,黑底鎏金的牌匾之上,暗宮兩個大字龍飛鳳舞,鐵鉤銀劃,氣勢萬千。
黑色的長椅之上,男子倚靠而坐,姿勢慵懶,卻又透出一股張狂之意。
金色的面具遮擋了眉眼,只露出一截下巴和微薄的唇瓣。
此人不是那北冥夜又是誰?
「阿夜,我差點兒死了。」
站在他旁邊的女子,不是那唐語嫣又是誰。
她躲過太子府的暗衛追兵,好不容易才回到暗宮。
卻見到北冥夜早已經回來了。
這一天一夜她是受了多大的苦,心裡多少委屈?可她這個人清傲慣了,卻不會在男人的面前露出哭哭啼啼的模樣。
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流露出一絲委屈。
「你喊我什麼?」
卻見躺椅上的北冥夜眼神冷酷的瞥過來,透著森涼的警告。
唐語嫣面色一白,猛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將委屈咽下去。
這麼多年,她喊一聲『阿夜』都不行嗎!
「暗君。」
唐語嫣垂下眼,逼回淚意,有什麼好哭的,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說。」
北冥夜扔下一個字,語氣滿滿都是不耐煩。
「是帝翎寒和沐安顏……」
唐語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畢竟阿夜還願意聽自己說,這就已經很好,於是將事情徐徐道來。
「他們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我們在大周的據點,然後帶了人埋伏,甚至還有御林軍包圍,據點內的屬下全都陣亡了,只有我一個人利用傳送石逃了出來。」
唐語嫣說到這裡,語氣微沉,恨意交加。
聽到唐語嫣的話,仰躺在長椅上的北冥夜輕嗤了一聲,他周身氣息狂放,透著冰冷的肅殺之感。
「帝翎寒和那個沐安顏,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問。
唐語嫣咬了下唇,她抬起眼卻看面前北冥夜的表情,但是因為面具的遮擋,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撞入一片幽深漆黑透著狂肆的雙眸中。
也是這雙眼讓她沉淪不可自拔。
「應該是一對兒。」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根本不希望北冥夜去過多的關注沐安顏。
此時,北冥夜從長椅上起身,他摩擦著中指上的一個戒指,只聽他道,「那沐安顏之前不是被帝翎寒退婚的前未婚妻?而且水性楊花,名聲奇差,失蹤了四年又帶回個野種,這種女人帝翎寒能看得上?」
北冥夜的語氣那是又冷又嘲。
唐語嫣心臟一緊,瞳孔一縮,有些驚的抬起頭,「暗君,你之前見過那沐安顏?」
如果沒見過,怎麼會去調查她的消息?
「見過一面。」
北冥夜風淡雲輕的開口,想到初次與那個叫沐安顏的女子見面,小巷之中,她眼中的恨和狂妄,那恨不得置自己於死地的模樣,還真是……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