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唇瓣，出聲道，聲音無比沙啞。
花顏看到他這個樣子，一身的怒火都沒地方發。
他怎麼這麼可憐，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樣子。
明明是他殺人在先。
花顏大步的走到帝翎寒的跟前，「你不……」
才開口，便見坐在石頭上的那人一下子抱住了她，緊緊的抱住，用了力氣，那勁兒用的，像是要將她融入身體裡，勒的她腰都要斷了。
「鬆手，帝翎寒，你鬆手，別給我來這一招。」 ✸
花顏繃著個臉出聲。
可是沒用，那人仍是緊緊的抱著，好像是抱著最後的救贖。
「帝翎寒。」
「鬆手！」
「你不鬆手，我動手了。」
花顏連呵三聲，面前的人恍若未聞，只緊緊抱著。
花顏掙了幾下，去掐帝翎寒胳膊上的肉，硬邦邦的，掐不動。
這把花顏給氣的。
「顏兒，給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掙脫過程中，花顏聽到帝翎寒的聲音。
啞啞的，莫名的有點兒可憐？
花顏簡直氣笑了，你還可憐？你還要點臉嗎？
可終究是沒動，算了！讓他抱一會兒，抱完了就是算帳的時候了。
夜風微涼，吹的花顏一頭青絲微微飄動，與帝翎寒的糾纏在一起。
花顏身上的濕衣服都被風給吹乾了，緊貼在身上，皺皺巴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蒼山之上蟲鳴聲陣陣。
「對不起。」
耳邊響起三個字。
帝翎寒仍舊抱著她。
花顏身軀一僵，這三個字落下，瞬間讓她散了一身的怒火，竟覺得心疼無比。
帝翎寒這人，高高在上，應該是從未對誰道過歉吧。
在這蒼山之巔，在暗色雨夜，他放低那顆驕傲的心，說了一聲對不起。
花顏的心裡何其複雜。
說對不起，那就是說明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他要殺死自己的大哥……
這件事如何饒恕？
「為什麼？」
花顏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散落在風裡。
帝翎寒抱著花顏，雙臂用力，始終沒有抬頭，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眸光。
「帝翎寒，你到底是怎麼了？那是我大哥啊，我親大哥，你竟然一句話都沒有，想殺了我的大哥！」
花顏見他不說話，便咬牙問道。
無論如何，她需要解釋。
只因為動手的是他，所以她忍住了怒火，
否則今夜不管是誰，敢傷她沐家大哥，她都絕對不會輕易繞過。
「不是。」
帝翎寒蹦出兩個字。
「不是什麼？」
花顏怒問。
能不能一次性多說幾個字，為什麼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蹦。
明明殺人的是你，可是現在可憐兮兮，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也是你。
帝翎寒抿著唇，從花顏的懷中抬起頭來。
那雙眼深邃的像一汪海，幽靜神秘，他眸光中還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欲言又止。
不是……
花顏眨眼。
「有話你就說，別這麼看我。」
花顏咬唇道。
她就想問一句，『帝翎寒，你是眼神帝嗎？』
那眼中滿滿都是故事。
「顏兒，我解釋你會相信嗎？」
忽的，他問。
眼神落在花顏的臉上。
花顏的秀眉還微微擰著，昭示著她不美麗的心情。
「你解釋，我就聽。」
花顏道。
這個時候，帝翎寒從懷中拿出一方男人用的帕子，他站起身來，一手還攏在花顏的腰部沒有鬆開，另一隻手卻抬起，小心的溫柔的去擦拭她臉上的灰泥。
擦一下，便露出瑩白的小臉。
是他，動的手。
差點殺了眼前的小姑娘。
他幾乎不敢回想那一幕，一回想，就感覺自己心臟都要停止跳動，又驚又怕。
花顏被帝翎寒這般深邃溫柔的眼神看著，還有他手上輕柔的擦臉的動作，那帕子是暗綠色，可沾了她臉上的泥還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不用照鏡子，花顏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肯定不好看，要不暗九能說自己去鑽地洞了？
「顏兒，我說我有病，你會不會嫌棄我？」
花顏聽到帝翎寒這般說道。
她愣了一下，有病，什麼病！
是因為身體的病，所以才殺大哥？不對啊！就算他有病，為什麼要殺大哥呢？這是花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有什麼病？」
花顏還是抬起眼，疑惑出聲。
「看到你跟沐統領抱在一起，我控制不住。」
「什麼？」
花顏一把揮開丟翎寒給她擦臉的手，瞪著一雙杏眼去看他，她沒有聽錯吧，帝翎寒剛才說什麼？看到她跟大哥抱在一起，他控制不住？
「你出手殺我大哥，是因為當時我大哥抱了我一下？」
花顏震驚的問道。
腦袋突突的。
被這個理由給震驚到了。
「不是一下，是很多下。」
帝翎寒斂了眉眼，認真開口。
呼……呼呼……
深呼吸。
吸氣，吐氣，不能衝動。
但是……
「帝翎寒，你丫的有病啊？那是我大哥啊，我沐家大哥啊，我親大哥啊，抱了我一下，你就要殺了他？你瘋了吧！」
還是沒有忍住，花顏憋的臉通紅，衝著帝翎寒大聲喊道。
「不是親的。」
帝翎寒紅唇動了動。
花顏正在氣頭上，沒聽到他說什麼，只聽到『親的』兩個字，當即柳眉一豎，「什麼？」
花顏摩拳擦掌，想揍人！
一身的火氣沒地方撒，瞧見帝翎寒坐著的大石頭，一腳提上去，砰的一聲。
「哎喲……」
一聲悶哼，花顏一屁股蹲到地上，疼的直吸氣，眼中也生理性的瀰漫上一層淚水。
丫的，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好疼，腳趾頭八成腫了。
帝翎寒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他覺得小丫頭那一腳好像是想踢他，臨時換了個的方向，就踢在了大石頭上。
肯定很疼，他瞧著就是用勁兒不小。
「顏兒，你踢我，別踢石頭出氣。」
帝翎寒一伸手就將花顏從地上拉起來，他往身後石頭上一坐，就將花顏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接著就伸手去拽她的鞋襪，整套動作特別的自然。
花顏氣死了，感覺自己今天晚上就是一隻河豚。
「帝翎寒，你住手，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