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聲音暗啞，壓的很低，說話的時候緊貼著她的耳朵。
花顏下意識的準備攻擊，卻被兩個字震的渾身一顫。
是帝翎寒！
他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她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
花顏可不覺得他是湊巧過來的，那必然是一直跟著她了，想必從她離開太子府，一直回到沐家，再跟著沐清韻來到這裡，帝翎寒一直潛在身後。
她跟著沐清韻，他便跟著她。
花顏沒有掙扎，帝翎寒攔住她的胳膊很緊。
「別動。」
帝翎寒壓低聲音。
花顏咬著唇瓣，眼中血腥一片，忽的一口咬住帝翎寒的手，下了狠力，帝翎寒攔她做什麼？
帝翎寒手心的肉被花顏咬著，他面目上一片冷凝，卻只是微擰了一下眉頭，連個悶哼聲都沒有發。
花顏的狠怒和嗜血都在這一咬中，盡數宣洩！
「你放心，這個時候不會有人經過的，若是有，本郡主殺了便是，你不用害怕。」
另一邊，楚流霜的語氣冰冷而又囂張。
嗡聲嗡氣的沒敢開口，下一刻便見楚流霜突然湊到她的面前，「沐清韻，你知道本郡主現在的修為嗎？」
話音落下，也不等沐清韻回到，便突然陰陰一笑，周身玄氣涌動，是橙色，靈師之色，尤其是夜色的下，那顏色更是清晰炫目，而且能看的出來是四重。
沐清韻何其驚訝！
楚流霜怎麼就成了四重玄師了？
這才不久前，她還只是一個十一重玄者，根本就未突破玄師之境，上次在碧水湖，當時是看到她突破了玄師之境，與沐安顏打的不相上下，這怎麼才短短兩天的時間，楚流霜就成了四重靈師？
不，不對，絕對有問題。
不可能有人的進階速度如此之快的。
沐清韻的震驚楚流霜全部看在眼中，她冷冷一下，「看到了？呵。本郡主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還有沐安顏，現在也根本就不是本郡主的對手，只不過本郡主不想讓她死的那麼便宜罷了。」
楚流霜亮出這一手，是對沐清韻的警告和威脅。
而沐清韻確實是被嚇到了，臉色慘白慘白的。
「楚郡主，是不是我把這藥水給沐安顏喝了，你就真的會放過我？」
沐清韻抬起頭，帶著泣音響起。
「呵，我的目的又不是你，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楚流霜回答。
沐清韻垂眼，「過幾日我再找你，我先走了。」
「沐清韻，見識到了本郡主的實力，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你要知道你早就沒有了退路，從你第一次對沐安顏出手，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楚流霜陰狠的笑。
沐清韻沒有再開口，只是低垂著頭，頂著暗黑的夜色，離開小巷。
楚流霜看著她的背影，冷嗤了一聲，她也並未停留，便也抬腳走了。
漆黑陰冷的暗巷，恢復了夜的寧靜。
好像一切陰謀詭計都沒有發生過。
帝翎寒鬆開了捂住花顏的手，便見手心之上赫然一個血色的牙齒印。
帝翎寒什麼也沒說，只是握緊拳頭，將那個牙印給握緊在了手中，緊緊的握住。
月色清幽，他看到眼前姑娘冰冷的臉，還有狠厲的如冰霜般的雙眼，而他似乎透過這冰冷的目光看到了她泣血的內心。
「都聽到了？」
花顏抬起眼，眼中沒有任何溫度，便是連問話都半點兒起伏都沒有。
「嗯。」
帝翎寒開口，他的目光也是一片冷厲。
他當真不知，他這位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堂妹竟是這麼的狠辣。
而此時，在看沐安顏……
他見過各種模樣的她，狡黠，隨意，聰慧，嬌美，也見過冷酷，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她，悲涼，是的，就是悲涼。
帝翎寒的心都跟著疼了，同時無邊的自責將他整個人都湮滅。
這只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女，卻經歷了那樣的殘酷。
背叛。
親人的背叛。
沐清韻，他是聽過一些的，她曾經極其疼惜的妹妹。
當初訂下婚事，也在宮中宴會見過幾面，她的身後總是跟著沐家那位二小姐，走哪兒都帶著，是真的感情好，卻誰想到，四年前的滅頂之災竟是沐清韻帶來的。
好一個泯滅良心，狼心狗肺的沐二姑娘！
而他四年前曾在眼前這個姑娘經歷了那樣的暗害之後，退婚了！
帝翎寒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禽獸過！
後悔，自責。
「對不起，沐安顏。」
帝翎寒抬起手，擁住花顏，低聲開口。
花顏抬起眼，冷靜的推開他。
她自然知道帝翎寒的抱歉是對誰，不是她，是已經死去的沐安顏。
可是沒用了，佳人已逝，再多的抱歉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剛才，謝謝。」
沐安顏抿了抿唇，掩住眸中的嗜血，開口道謝。
剛才若不是帝翎寒突然出手，她剛才便暴露了自己的聲息，也倒是幸運，只可惜那隻夜貓兒替自己承了災難。
而剛才若是楚流霜真的發現了她，那麼必將是一場苦戰。
這楚流霜到底是有什麼奇遇，還是用了什麼古怪的方法，竟然在短短几天時間內突破四重靈師，這等天賦，已經比之天才還可怕了，這其中絕對是有貓膩。
「跟我不用說謝謝。」
帝翎寒道，語氣挺強勢。
「現在打算怎麼做？」
帝翎寒問他。
花顏眸光瞬間嗜血，楚流霜與沐清韻毒辣，四年前害沐安顏，四年後竟又雙手聯合，甚至敢打元寶的主意，這兩個狗東西，她不弄死，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花顏八字落下。
便聽帝翎寒道，「楚流霜背後肯定有人，不要打草驚蛇。」
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冷酷。
四年前沐安顏被害，墜入青樓，又何嘗不是打的他帝翎寒的臉，畢竟當時沐安顏還是他的未婚妻。
好大的膽子。
帝翎寒的話，花顏又怎麼不知，楚流霜當初是用什麼方法跟沐清韻裡應外合將沐安顏弄上了青樓，是不是元寶猜測的那樣，用的書上記載的噬魂香？
還有楚流霜給沐清韻的藥水又是什麼？在哪裡所得？
這都是謎。
從女刺客章雅玉的話，到現在楚流霜的詭異，處處透漏著暗處還有一個人想害死沐安顏。
「走。」
花顏抬腳，忽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