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出聲。
她記得帝翎寒說過，他與北冥夜之間也是有著血海深仇的。
他以三千萬金的價格被排在第一殺手組織的名單上，位列第一。
而殺手帝國的人行刺都帶著鬼面面具，那天晚上，這個章雅玉也是帶著鬼面面具的，那就說明她也是殺手組織的人，而且還是領頭的那一個。
但看此時，她哭的毫無形象，一副要崩潰的模樣，這哪裡有半分殺手的模樣？
花顏總覺得哪裡不對。
自然，帝翎寒也發現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這個女人的身份是真的有古怪。
「若你現在說實話，還可以少受一點苦，說你是誰，你姐姐是誰？」
花顏抬眼，看向章雅玉，開口道。
「我不說，我永遠不會說的。」
她尖叫。
老六手中的短鞭當即就落了下來。
短鞭沾了辣椒水，打在皮肉傷，那疼直鑽了心。
悶哼聲，咒罵聲混合再一次。
花顏面無表情，面色不變，內心沒有一點兒波瀾。
早說了，她從來就不是個好人，更不是那種聖母心泛濫的人。
命運虧待了她，又饋贈了她。
所以不碰到她的底線什麼都好說。
可如今，一個小小的女刺客牽扯出了她心底最隱秘的秘密。
花顏早就說了，沐家是她要守護的。
而沐安顏的公道，她是要討的。
花顏在看章雅玉受刑，帝翎寒在看花顏。
這個姑娘像個謎，隱在暗影中，像只潛伏的花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沐安顏啊，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啊……啊……」
撕裂的叫聲仍在繼續，身上的鞭痕一條接著一條，鞭刑才剛剛開始。
「把鹽撒上去吧。」
花顏又淡淡開口，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
「啊……沐安顏，你不得好死。」
章雅玉的眼中驚懼一片，絕望又不甘。
她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到麻木，讓她的大腦都當機了，她還在看地上的那隻耳朵，那是她的。
老六放下手中的鞭子，調了一盆鹽水，呼啦一聲潑到了女刺客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打抖，眼神都渙散了，大張著嘴，咒罵聲都喊不出來了。
「沐，沐安顏，你殺，殺了我。」
章雅玉整個人都脫力了，她廢力的抬起頭，看著花顏，眼中沒有一點兒神采，太疼了，讓她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
「章雅玉，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死比活著容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如實告知，我留你一條生路，或者你可以少受點罪，你覺得呢？」
這個時候，花顏站起身問她。
今日她穿了淺黃色的紗裙，往那裡一站，娉娉婷婷，像個大家閨秀，她用商量的語氣開口。
章雅玉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什麼都不會說……」
這話從她的喉嚨裡面費勁的吐出。
花顏嘆了一口氣，「真遺憾。」
「老六，你審問的方式太落後了，我交給你幾招可好？」
花顏道。
「請太子妃賜教。」
老劉忙的拱手。
花顏，「……！」想把這個小個子踹出去！但是踹出去了就沒人審了，這小子手段還行。
花顏抬起頭看向老六，「做成人彘吧！」
「做，做成什麼？」
老六一臉懵的問道。
於是就聽花顏道，「我前幾天在家裡看書，從書上看到了一個特別殘酷的懲治犯人的手段，我就記下來了，就是人彘，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暗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割掉鼻子，剃光頭髮和眉毛……」
花顏一樣一樣的數。
暗房內就花顏一個人的身影。
老六瞪大眼睛，顯然被如此慘絕人寰的逼供手段給震住了。
暗九看了一眼暗八，打了個哆嗦，吞了下口水，默默發誓，日後就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沐家大小姐。
帝翎寒幽深的眸子沒有任何的情緒，只等著花顏話音落下，他道，「此法甚好，試試吧。」
章雅玉從聽到花顏開口就已經嚇的不行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
「沐安顏，帝翎寒，你們這一對狠毒的狗男女，你們不得好死，你們……嗚嗚嗚……」
老六的臭襪子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嘴。
「不不，唔唔唔……！」
章雅玉瘋狂搖頭，雙眼急切的看向花顏，老六眼精手快的拿下襪子，就聽到她撕裂的叫聲，「我說，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她崩潰了，心理徹底的崩潰了。
「是我，是我為了討姐姐開心，私自帶人刺殺帝翎寒，可是我失敗了啊，失敗了，姐姐生我的氣了，因為自作主張，她不理我了……可是姐姐快過生辰了，我曾聽聞有人得到南海深海玄礦石中的粉珍珠，我跟了好久，想要買給姐姐當生辰禮物，沒想到被人給截走了……嗚嗚嗚……」
章雅玉一股腦將心中的話全都喊了出來。
心理和身體帶來的雙重打擊，讓她整個人都崩了。
「我一路追查，才知道這幾顆粉珍珠入了大周的無名閣……」
花顏眉頭皺起來，她懶得聽這些沒用的，臉上便隱約有點兒不耐煩。
帝翎寒瞧見了，他一直盯著花顏在看，看到了她皺眉，覺得這沐家大小姐耐心真不好。
「說重點。」
他開口，不過三個字，就已經是氣勢逼人，嚇的章雅玉一激靈，她哭叫喊到，「重點就是我來到了大周，想著上次被那『楚流霜』羞辱，我過來找她算帳，順便買那粉珍珠，哪裡知道還未動手，就被抓了，東西也沒買到……！」
委屈到絕望。
章雅玉那個悔不當初。
「她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花顏擰眉，這女的一直說不到正點上。
她姐姐到底是他媽的誰？
刷……
長劍只指向章雅玉，花顏的耐心盡了。
「若是再不說點兒有用的東西，我先割了你的舌頭。」
花顏眼中已經透出殺意。
章雅玉抬起頭，眼中血紅，大聲喊到，「我姐姐是殺手組織暗君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