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仲庸老者也是發現情況不對了,他摸著自己的鬍子,出聲當了和事佬。
想到自己剛才是衝動了,被對面這位沐姓小姑娘的才學打動,一時間竟忘記這兩人之間還有個天價賭注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收楚流霜為徒,畢竟大周第一才女的名聲在這裡。
卻沒想到會被面前這位沐家小女所震撼到。
「你做個主?你哪位啊?」
聽到那仲庸的話,花顏嗤笑一聲,她抬著下巴,不無囂張的開口。
仲庸臉色一僵,似是沒想到會被這小姑娘當眾下了面子,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暮成音在旁邊扯了扯花顏的袖,似乎在勸解她對待文壇大儒莫要得罪,否則只憑一支筆,便能毀了一個人。
花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只是微微仰著下巴,那目光清透的如雪山之巔上最冷的冰凌,她的眼神緩緩的掃過面前的所有人,而後開口,「今日這場斗詩,本是臨時而起,但是若在場各位腦子還有用的話,便應該記得,事情是楚流霜提起的,斗詩是她提出來的,以荷為題是她擬定的,賭注也是她說的……」
她聲音清透,像是山澗的溪水,清泠的,又透著冷意。
「玄靈源是一個修煉者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卻提出以挖玄靈源為賭注,那便是奔著想將我毀了而來,流霜郡主因為身後有這位仲庸大師,所以認定了這場斗詩你會贏,卻沒想到,我會讓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我就想問問,若今日我才華不夠,斗詩輸於你,你可會與我握手言和?」
花顏看向楚流霜。
兩人的船隔著大約四五米的距離。
湖上的風吹的更加肆意,透著些冷。
在花顏這擲地有聲的質問下,場面一度冷的不像話,便是那天,似乎都暗了下來。
楚流霜眼眸泣血,只覺得一股氣堵在胸腔口,上不來下不去。
不會!
絕對不會!
她就是奔著毀她而來!
但是她不敢說。
「不,你不會,你恨不得置我於死地,又怎麼能夠會跟我握手言和?楚流霜,說起來,我與你之間也並無什麼深仇大恨,這大周第一貴女、才女的封號,你想要那便拿去,值得你三番兩次的找我的麻煩?
但是有一句話你要記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
話音落下,花顏的手直直的指向楚流霜。
此時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只是嗚嗚的風聲。
此時,空中飄來一朵的黑雲,遮住了這炎炎烈日。
可花顏的話卻像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讓她無地自容,顏面盡失。
什麼叫大周第一才女的名號,她不要自己就拿去?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今日一過,她哪裡還有任何名聲可言?
為什麼她永遠是千年老二?為什麼!
楚流霜恨的眼睛都紅了。
她騎虎難下。
在花顏句句逼問之下,楚流霜臉色難看,卻無法出聲。
仲庸在一旁也臉色難看的不開口了,他能說什麼?
「你既然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認輸了。」
花顏冷笑一聲道。
「誰說我們郡主輸了,我們郡主只是懶的跟你比了,郡主身體不適,斗詩之事暫且留在下次,今日便到此為止。」
就在此時,楚流霜身邊的周賀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花顏眉宇一動,好一個會抖機靈的狗腿子。
這是不要臉了?
那周賀的話音落下,整個場面又詭異的安靜下來。
這邊暮成音的臉也有些沉了,一雙秀眉擰的緊緊的,旁邊玲瓏嘴巴嘟的能掛油瓶,「太不要臉了。」
她小聲嘀咕一句。
那周賀的眼神頓時就惡狠狠的瞪向她,嚇的玲瓏差點兒沒站穩。
楚流霜站在船舶上,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於半空中遙遙的與花顏對上。
說實話,花顏沒想著在這碧水湖上真能楚流霜的的靈源給廢了,要知道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若真是廢了這個郡主,那麼勢必會給沐家帶來麻煩,但卻是想著挫了她的銳氣,但是著實沒想到,這楚流霜一行人竟是這般的不要臉。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真的!
簡直沒法兒用語言來形容。
「我說,這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本少爺問你一下,請問你是怎麼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麼一翻厚顏無恥的話的?這碧水湖上風大,你就不怕閃了舌頭?」
江子皓都忍不住了,他哼笑一聲,滿是嘲弄的開口。
這丫的腦袋本來就不怎麼轉彎,但骨子裡絕對是個正義之人,他現在自認跟花顏是一條船上的人,在看到花顏精彩絕艷的直接幹掉楚流霜,讓她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他整個人又激動有自豪,心裡更是澎湃不已、與有榮焉!
你看,這就是喜歡他的人,可真是優秀!
「我說楚郡主,你也是,都不要面子的嗎?你若是今日大大方方的承認輸了,小爺我尚且還敬你三分敢作敢當,可你這吃相,著實是太難看了點兒。」
江子皓嘲諷。
他說話,向來隨心,對楚流霜如刀子般的目光視而不見。
「這樣啊,你若是當著眾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輸了,在雙手奉上五百萬兩金,今兒個這事就這麼多去了,那什麼玄靈源也不用挖了,你看如何?」
江子皓道。
他話音落下,就蹭蹭的湊到花顏的旁邊,就見花顏睨著眼看他,「沐安顏,你今日已經碾壓她了,讓她顏面無存,你可別真的挖她的玄靈源,她得是康親王,她伯伯是皇上,她是皇家貴女,你要真挖了她的玄靈源,皇上怕是不會放過你。」
江子皓小聲說道。
花顏嗤笑一聲,江子皓想到的,她能想不到?
這江子皓,其實也不是那麼蠢的,還是有點腦子的。
江子皓見花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清了清嗓子,「你別以為我是在幫她,我是為你著想,怕你惹禍上身。」
聽了這話,花顏眉毛一挑,好生輕佻,「為我著想?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