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帝翎寒拒絕同桌吃飯之後,雖是心裡極其難受,但是卻不甘心,走了之後又從另一條小路拐了回來,她藏身在角落,只為了等他吃完飯出來之後再看一眼。
沒想到,她只藏了一會兒,便瞧見了從醉仙樓裡面走出來的沐安顏。
沐清韻有些疑惑,因為這實在是太快了,怕是菜都沒有上齊吧,自家的嫡姐怎的就出來了呢?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是她得罪了太子殿下,被趕出來了?
沐清韻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心裡甚至有些隱秘的欣喜。
她沒有離開,仍是藏在這裡,想等著太子殿下出來,果然沒過一會兒,真讓她等到了人。
沐清韻這會兒心裡激動得厲害,她捂著心口,只覺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
帝翎寒沒想到順著這條長街一直走,竟讓他追上了沐安顏。
她帶著面紗,似乎在街巷邊買了兩個剛出鍋的肉包子吃?
帝翎寒,「……!」
花顏出了醉仙樓是越走越餓,正好是吃飯的點兒,哪哪兒都是香噴噴的,她肚子餓得咕咕叫,正好走到一家包子鋪前面,高高的一摞蒸籠,又白又胖的大包子,香噴噴的味道,她口水都要流下來,當即便買了兩個,本是想帶回府去吃的,但是想了一下,若是回到家的話,包子肯定要涼了,那就不好吃了,可若是在路上吃的話,也實在是有損她的形象,正好這包子鋪支了個小帳篷,裡面擺放了幾張桌子,她便坐了下來,點了涼拌花生,老闆娘又送了一碗解暑的綠豆湯,她便坐下來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
兩個包子吃得飽飽的,就是戴著面紗,吃的時候要撩起來,有些不方便。
至於她為什麼不把面紗扯下來,那實在是因為她長得太美,從坐下來就有不少人偷著瞧她,她怕自己要是真把面紗撩起來,這些人中保不准就有認識她的,那麼不用明天,大周的大街小巷怕是就要傳遍,沐家大小姐在街邊吃肉包子……唔~~~~~名聲要緊。
花顏吃的心滿意足,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帝翎寒看在眼中。
堂堂太子,隱在暗處,就那麼看著她吃了兩個肉包子,臉上淡漠的神情都跟著柔軟起來,可是心裡卻不可避免的一痛,這個過程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在想,沐家安顏曾是大周的第一貴女,家世優越,知書達禮,一舉一動都透著貴女的優雅,四年前在一次宮中宴會上,他曾經見過她吃東西,那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骨子裡透著教養,同大多數貴女一般,吃的很少,坐姿端正,規規矩矩。
四年後,她在路邊,兩個包子,一疊涼菜,隨隨便便,吃的卻心滿意足。
他想,這四年她肯定經歷了無數的苦楚,艱難的生存,才能改變這麼大。
他心裡很難受,這種難受伴隨著愧疚和不忍侵襲了他的心臟,他仍是忍不住的想,四年前,若不是他在她跌落谷底的時候雪上加霜的退婚,是不是就不會逼走了她?
二十四年,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後悔這兩個字的意思。
但是卻又不可否認,四年後的沐安顏,更加的吸引他的目光。
他像一個矛盾體,對四年後的沐家安顏心有愧疚,可又不可避免的動了心思。
……
「唔,老闆娘,再幫我打包六個包子。」
花顏起身,衝著老闆娘喊道。
她吃飽了,心情就特別好,雖然因為帝翎寒那傢伙找茬,讓她很是不爽,但是兩個肉包子足夠讓她的心情從陰轉晴。
……
帝翎寒看著花顏笑眯眯的遞了碎銀子給那老闆娘,竟又打包了六個肉包子,他眸光動了一下,心裡猜測這肉包子應該是打包給家裡人的,他就是有這種感覺,內心不自覺的升起一抹艷羨的情緒。
帝翎寒就隱在暗處靜靜地看著花顏,一向冷淡倨傲的男子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柔軟,而這一切花顏絲毫不知,可卻落入到了沐清韻的眼中。
帝翎寒怎麼看的花顏,她便是怎麼看的他。
所以當她看到帝翎寒臉上的柔軟和嘴角那似有若無的笑意,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瞬間便得出一個結論,太子殿下喜歡她的姐姐!而且心思很隱秘。
冷,鋪天蓋地的冷。
她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為什麼太子殿下那般高高在上的男子會看上她的這位嫡姐,明明四年前是太子殿下親口退的婚……而且現在的沐安顏失了身,懷了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這樣的她怎配得上尊貴俊朗恍若盛世天神般的太子殿下呢!
是的,姐姐她配不上的。
沐清韻死死的咬住唇瓣,才能保證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來。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也是沐家的二小姐,雖不及沐安顏出色,可是她卻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沒有失過身,沒有生過孩子,且願意做側妃,為什麼還會被拒絕?
花顏買了六個肉包子並不是拿回府中的,她只是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了,便想著去看看丫丫奶奶,自上次離開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元寶前天去了一趟,她一直沒抽出空,總之是翻牆出來了,她便不願那麼早回去。
幾個包子並不值錢,她又買了兩樣水果,也都不是什麼稀罕東西,這樣去到丫丫奶奶家,也不會給老人家造成什麼心理負擔。
丫丫奶奶家有點兒遠,又在郊區,邊想著尋個馬車載著她去,要自己步行,不知道要走多久。
花顏知道馬行在西市,就離這邊不遠,便溜溜達達的往前面走,中途路過一家武器鋪,花顏停留了一下,腦中閃過帝翎寒的那一把青龍劍,這才記起正事,她今個兒翻牆出來,不就是為了給帝翎寒那把劍鑲寶石的嘛。
哎呀。
花顏拍了拍腦袋,她去無名閣遇到帝翎寒,這一吵架,竟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哼。
花顏心裡冷哼了一聲,提起帝翎寒她就沒好氣,等把那劍上的寶石鑲好了,就趕緊把劍還給他,然後與那帝翎寒橋歸橋、路歸路,再沒什麼關係,煩死她了,那個帝渣渣。
花顏看了看那武器鋪,見其牌匾是黑色的,門頭不大,不太起眼的樣子,看著那門口也沒幾個人,腳步一轉,便想著進去問問,剛走了兩步,便見那武器鋪門口的帘子撩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花顏本是沒有在意,可隨意的一瞥眼,她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