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問天道長
天下聞名的大商人白遠離世。💔♤ 6➈Ⓢ𝔥𝔲𝕩.ᑕ๏ⓜ 🍩♗
對於整個大周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在每一天所死去的人當中,他也只是較為特殊的那一個。
卻也僅僅如此,沒有了更多。
李真遠遠的站在他家富麗堂皇的宅邸外。
看著那龐大的孝子賢孫的隊伍,在靈堂里嚎啕大哭。
聲音悲切,哭聲震天。
但聽上去李真卻沒感覺到有幾分真心實意的傷感。
反而,只覺得吵鬧。
比起這些人來說。
那個獨自站在角落一聲不吭,怔怔打量著那副由畫師描摹出來遺相的孩童。
方才,顯露著幾分真切的悲傷。
「利字當頭,難說難說。」
搖著頭,輕嘆一句。
伴隨著天空中飄蕩的紙錢以及煙火氣息。
李真轉過身,回了垂象樓。
至於至高無上的大周皇帝。
他更沒有心思,將目光在一個商人身上停留片刻。
因為眼下的大周,波瀾再起。
幾十載光陰流逝。
大周朝有兩代明君治世,造就了眼下的景明之治,天下盛世。
然而,這天下並非只有大周。
在大周繁華的同時。
遠離大周視線之外的地界裡,同樣有一個國度正在崛起。
伴隨著草原民族的東征西討,新大汗的目光已然再度向南方這片富碩的土地投去。
在幾十載相安無事之後。
大周的北疆長城之上,再度燃起烽火狼煙。
然而,作為兩個同樣疆域廣闊的國度。
誰想要吞併誰,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今的碰撞,只是試探。
擁有超凡力量的修行中人尚未參與到其中。
故而僅僅只是尋常士兵間的戰鬥。
趙平並不懼怕。
大周雖然這些年有些荒廢武備。
但從不曾缺少勇猛的壯士,以及善戰的將領。
就比如說,這一次被派往邊疆長城的小將閻關。
對於此人李真也曾知曉一星半點。
是個人才,也是個狠人。
出身於寒末,崛起於鎮壓紅巾的戰鬥中。
因為其凌厲作風,入了趙平的眼,迅速得到提拔。
這一下前往北疆,如果能再立戰功。
那將來,絕對會成為大周未來的中流砥柱。
只不過.
問題就是,他非是正統儒家出身。
這在眼下近乎被儒家人占據的大周朝堂上。
很容易,就會遭到排斥。
想要向上,唯有死死抓住皇帝這一條路可以走。
是福是禍,李真無法也言說。
而相較於此。
讓皇帝更為惱怒且煩憂的事情依舊是教派。
不出意外的是。
在經過一番爭權奪利,安穩下來的諸多教派。
在面對著朝廷從四面八方斬下來的刀刃時。
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抵抗。
他們,造反了!
而且其中問題的關鍵在於。
他們這次造反並非是像往常一樣各自為戰。
而是在聞香教殘存勢力的捏合下,擰成了一股。
故而,這次造反的聲勢,也遠比以往更大。
一時間,南方諸州紛紛傳來叛亂之訊。
聽到這個消息的李真神色頓了頓,有些無奈。
他暫時阻止了一場足以波及成千上萬人的災難。
卻沒想到,又將因此引發一場戰爭。
他無法去比較戰爭與災難之間那個會更能讓人接受一些。
因為,這都是常人無法忍受之痛。
只能希望,可以少死點人吧。
而朝廷的反應,也在李真的預料之中。
畢竟這些年來,鎮壓造反的次數太多,怎麼也有了些經驗。
準備物資,調撥軍隊。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但當聽說剩下的聞香教勢力現在都奉一個聖女為首。
而這個聖女的名字叫做蘇芊蕊的時候,李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希望這傢伙能夠長點心吧。
否則的話
估計自己在這個世上能說話的故人,就又要少上一個。
雖然身為聖女,為了幫教主報仇而造反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李真總覺得,蘇芊蕊不是對聞香教有多少忠心的人。
不然的話。
你又見過那個教派的聖女,在第一次看到一個陌生人的時候。
就會將自己教派當中的隱秘,托盤而出。
想來
這件事情當中,還有些隱秘。
興許,是有人假借了她的名字?
李真不太清楚。
祝她好運。
幾日後。
垂象樓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是終南山的問天道長。
當時法慶作亂的時候,他明智的沒有選擇和他們同流合污。
贏得了李真的幾分尊重。
故而,對於他的到來李真還是有幾分開心的。
在收拾的勉強像個樣子的院子裡招待了他。
隨意交談中,問詢其來意:
「魁首不在終南山清修,不知來我這小小樓里,可是有什麼要事?」
問天道長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道友折煞我了。」
「不過是因為痴長些許年月,外加後輩們抬舉,才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李道友如果不嫌棄的話,同樣喚我一聲道友就是了。」
教派刺殺趙平後。
表面上受損最嚴重的是天下教派。
但同樣作為教派,且實力龐大的道門更是察覺到了更大的威脅。
風聲鶴唳中,道門內部的爭吵也就越發激烈。
其中重點,無外乎只有一個:
香火信仰!
問天道長不耐爭吵。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便直接下山來,散散心。
順便的,也想起了些趣事,問問。
「道長可還記得謝言?」
問天道長問道。
「哦~」
「那個娘娘腔是吧!」
李真喝了一口菊花茶,淡淡說道:
「記得,怎麼了?」
問天道長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旋而輕笑著說道:
「到也沒什麼。」
「就是聽說此人沒有死在法慶的獻祭中,卻也無故消失。」
「想著道友常居在這仙茗山,興許會發現些什麼。」
李真放下手中的杯盞,神色不平不淡:
「恐怕是要讓道友失望了。」
「貧道在那日之後,並未見過此人。」
「莫非,道友是懷疑在下?」
李真沒有說謊。
確實是自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此人。
聞言。
問天道長連忙搖了搖了頭:
「自然不會、自然不會。」
「道長無為而不爭的性子全天下人都知曉,怎會找這人的麻煩。」
「只不過在下當年曾和這三仙教的創教之人,有些故舊之事,故而隨意問問。」
「許是他見狀不妙,自己逃了吧。」
「倒也算他幸運,躲過了一劫。」
問天道長有些唏噓。
隨後便翻過了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
他對李真的修行很感興趣。
同樣也看出了他並不依賴香火信仰修行。
只是礙於個人隱私之故,不好直接發問。
李真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笑了笑。
他從不是小氣的人,修行法門而已。
說就說了,沒什麼大不了。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告訴問天道長。
而是給他介紹了一個人。
誰?
崑崙山、樓觀廟、尹希。
於是乎。
懷揣著滿心的期待,問天道長離開了京城。
只是在出城之後,伴隨著他身邊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童忽而問道:
「師父,李道長真的和謝前輩後人的消失沒有關係嗎?」
修補仙茗山的一些教派之眾已經離開。
他們曾隱隱約約的看到大湖之上,有爭鬥的場面發生。
謝言的離奇消失。
這位李道長,著實有些嫌疑。
只是問天道長淡淡的搖了搖頭:
「應是和李道友無關的。」
「他的為人貧道這些年也打聽過了,最是那種討厭麻煩的人,不會去自找麻煩的。」
「那人還找不找了?」
「不找了,隨他去吧。」
「那現在去哪?」
「崑崙山。」
「好嘞!」
小童興奮的笑了笑。
快活的騎上一旁的小毛驢。
等到一大一小。
兩個騎著小毛驢的身影從仙茗山上消失。
躺在樹下躺椅上的李真忽而小聲嘀咕:
「消失在了大湖深處.」
「這,應該也算是消失吧?」
算了,管他呢。
反正人已經消失了。
有長生照看著,也不會從水裡爬出來說話。
既然這樣,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所以,李真閉上了眼睛。
在涼爽合體的樹蔭下,進入了夢鄉。
倒是後來以後
李真聽說了一則消息,差點讓他驚掉下巴。
終南山道庭的魁首:問天道長。
他竟然撂挑子不幹了!
拋下了山門裡無數的門人後輩。
不顧所有人的勸說,將代表魁首身份的道印留下。
帶著徒兒,騎著驢。
進了終年大霧瀰漫的終南山。
聽說
是受不了道門裡面的人整天爭吵不休。
躲進了崑崙山里,靜修去了。
這算什麼事?
他只是讓問天道長去和尹希取取經、學學修行。
但誰能想到。
尹希這小子,竟然把人家道門的祖宗給挖過去了。
這讓李真有些沉默。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但事已成舟,也就這樣吧。
李真撓撓頭,有些無奈。
本來只是不想結下這份因果,誰能想到變成了這樣。
希望,道門的人知道了這事。
不會來找他麻煩吧?
在這樣隱隱有些「擔驚受怕」的思緒中。
景明四十八年,悄然走到了頭。
新挑選種下的稻種已然收穫。
閒暇時,也被李真順手釀成了酒。
等到再窖藏些時候,便能喝了。
而在這一年的末尾。
自然帶著煤球回來了。
她們在馬千里
鬼體?
亦或者說是神魂的帶領下,回到了京都。
馬千里沒有回家。
他的「死」訊至今也沒讓兒孫知曉。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驚擾。
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一直看到很開。
然而,馬千里也沒有和自然一同回到垂象樓。
他和自然在仙茗山下分別。
轉過身,一人.一鬼消失在了街頭巷尾。
一路從崑崙走來,他看到了很多,也見識到了很多。
對於眼下的新時代,以及自己的修行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他想把這些東西落於紙上,寫成一本書。
只是眼下,還缺少了一些東西。
馬千里準備再去找找。
也不走太遠。
就在這大周的京城腳下,認真的聽聽、看看。
而這本書的名字,馬千里也有了想法。
就叫做《新書》吧!
新時代的新!
新開始的新!
而聽到自然講述這一切的李真,什麼也沒說。
這是馬千里又一次對於人生的選擇。
一如之前很多次一樣。
李真從不會幹涉,只是默默看著。
也許到了關鍵時刻,便會拉他一把。
沒辦法。
誰讓,這小子是自己的半個徒弟呢。
這緣分,從當初李真和馬三換牛的時候就已經結下。
纏繞至今,這輩子怕也是解不開嘍。
解不開就不解了,隨他去吧。
李真也看的很開。
只是隨之蹦到懷裡的一隻「豬」。
讓他有些,看不開了。
「你是煤球?」
「這可真是貓如其名,胖成了一個球啊!」
打量著懷裡那個圓滾滾的皮球,李真閉上了眼睛。
簡直就是,沒眼看。
減肥、必須減肥!
再說你又不是大橘,沒必要為重。
「什麼是減肥?」
煤球抬起頭,頂著一張大餅臉迷茫看向李真。
「減肥就是.」
「就是往後的一日三餐,變成三日一餐。」
煤球:???
因為自然以及煤球的歸來,倒是給樓里增添了幾分生氣。
李真也知曉了他回來之後,元君廟的變化以及小狐狸的近況。
元君廟沒什麼好說的。
在附近十里八鄉已經成為了香火最鼎盛的廟宇。
而狐狸仙官的職責,也在人們的殷切期盼中。
從一開始的抓耗子、抓黃鼠狼。
演變到眼下的保平安、祛邪祟、護水土
可以說,有事沒事。
來元君廟上一炷香,准沒錯。
而小狐狸的近況.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整日裡不是在打磨屬於它的那塊鐵石。
就是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東方。
自然說它是在想某人了。
它卻總會矢口否認,說自己在想有關殭屍的傳聞嘞。
要不要出門去看看,傳說當中的殭屍長什麼樣。
只是直到自然離開的時候,它都沒有做下決定。
聽著,李真瞪大了眼睛。
什麼時候,小狐狸居然長膽子了?
但旋而便欣慰的拍拍手,笑了。
「不錯、不錯。」
「這才像是作為一方守護神的樣子。」
李真為小狐狸的成長感到高興。
同時,也有些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就在這樣一如往昔般的平淡日子裡。
景明四十九年,悄然來臨。
而在新年的頭一天。
來了一個人給李真拜年。
人是從白馬寺出來的。
但卻意外的是個道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