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命里犯水
修一座廟,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情。(-_-) (-_-)
簡單到只需要幾個人手,用不了多少時間。
就能在提前選擇好的空地上,搭起一座完全由泥土構成的小廟。
唯一難的地方,就是在做這種簡單的事情之前。
往往都會有一個複雜的前提。
李真不貪圖這些香火信仰,便也不關注。
所以,便任由薛老頭去四處張羅。
只不過,他提了一個要求。
這座廟要建在城外廣闊的平原當中。
薛老頭有些不理解。
但還是如約照做,沒有問為什麼。
為挽救了城中無數百姓生命的道長以及神牛建廟,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
那就沒必要在其中添加進太多的個人想法。
我覺的怎麼樣
一切,按道長說的來就是。
不得不說,薛老頭在為官、做人方面還是有些智慧的。
於是乎。
在城中無數熱切百姓的共同努力下。
在不到月余的時間過後。
一座完全由青石搭建起來的廟宇,出現在城鎮之外。
座落於當初的那片淤泥地的最中央。
廟宇落成之日,薛老頭曾邀請李真一同去觀禮。
李真沒有答應他。
被李真壓榨,整日忙碌的二青同樣無感。
眼下的它,並不明白給活著的生物建廟是一種什麼概念。
故而,也就不在意。
比起這個,它更盼望著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這日子,它二青簡直是過夠了。
一天也待不了了。
只是,李真並沒有接受薛老頭的邀請。
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看。
這一日。
小院難得的沒有什麼病人上門。
百姓們都自發的去往了城外,觀看青牛廟的落成。
院落中,總算期盼來假期的二青享受著難得悠閒。
而李真正坐在一旁的樹蔭下。
面前蕩漾起一抹水光。
看著畫面當中薛老頭親自祭祀三牲,點燃鞭炮。
將銅塑的青牛雕像請至廟宇中央。
看著在常人見不到的視線里,閃耀起一抹靈光。
昭示著他在夜晚偷摸布置在廟宇地基里的陣法,正式激活。
李真微微點頭,眉眼裡生出一抹笑意。
「基於『鎮』字符衍生出來的鎮壓陰氣的陣法,已經落成。」
「至於效果如何,還得再觀察一陣。」
用陣法來一勞永逸的解決那些骨頭架子們的問題。
這是李真在冥思苦想良久之後,想出來的最完美的解決辦法。
不然
鬼知道這片大地之下,過往曾埋葬了多少人。
今天出來一個,明天出來一個。
累也得把他李大道長累死。
而且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
李真能夠大致推測到,導致這些骨頭架子出現的原由。
很有可能是因為這裡地理位置特殊,陰氣匯集。
形成了所謂的養屍地。
所以想要根除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他,遠沒有那般改天換地的大神通。
故而,就產生了現在的這般局面。
以新建的青牛廟為支點。
藉助世人的香火信仰,來支持陣法運轉。
按理來說,只要香火不絕,陣法就不會斷。
那這片土地下面的骨頭架子,也就永遠只能是骨頭架子,爬不出來。
至於往後的話。
往後的事情誰能說的准呢。
顧好眼下,便是李真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的交代。
又睡醒了一覺的二青看到李真在看什麼。
有些迷糊,有些好奇。
「老爺,你在看什麼?」
「看廟。」
「什麼廟?」
「青牛廟。」
「哦。」
二青聽了聽,沒什麼興趣。
埋下頭,又換了一個姿勢睡去
它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到朦朦朧朧的有很多人在叫它,好像是在求它看病。
這一下子把它給從睡夢中驚醒。
太嚇牛了!
李真有些怪異的看了它一眼。
似乎
直到現在,二青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想了想。
蠢還是有蠢的好處的。
起碼,就不會太受外界干擾。
是件好事。
眼下靈機動盪,玄異初生。
教派頻出,皆為爭奪香火信仰。
李真並不在意這些,他有自己的修行路。
但不在意是不在意。
卻不能不了解。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所以
也就只好再苦一苦二青了。
想來,它也不會在意的。
如此想著,李真偷偷瞄了一眼二青。
看著它壓著煤球睡的正酣的模樣。
心道一句:
「嗯!」
「果然是不在意的。」
又過了幾天。
陣法一切正常。
偶爾有些小問題,也被時時關注的李真第一時間修理。
在那之後,果然不見了那些白骨架子。
似乎一切,都再度回到了災前安寧的場景。
只是在某一天的下午。
又沿河而下,來了幾個陌生人。
是道士,正經的那種。
在城鎮裡偶然見到李真的時候。
當中,最為年長的那個白鬍子老頭嚇了一跳。
趕忙朝他行晚輩里,禮貌的問候。
然後,飛快的離開。
應該是認出了李真。
但李真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識相而有多高興。
凝視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感慨。
「道門」
「終究也是沒忍住下場了。」
一個月後。
陣法已經趨於穩定。
李真心生了離開的想法。
就在這時,風塵僕僕的白遠居然找上了門。
李真都不知道這老小子是怎麼找上自己的。
當初交代了他一些事情離京之後,就再也沒和他聯繫過。
初見時,他還有些洋洋得意。
讓李真猜是怎麼找過來的。
但被他鬆了松皮之後。
求饒著道出了原由,原來是通過上次那些道門中人的路子。
不過通過他,李真也得到了一些尋常人得不到的信息。
比如說:
在這洪災褪去的一年裡,天下皆亂。
每一洲,每一府。
都有教派中人作亂。
朝廷只來得及掃滅了一些沒什麼根基的。
但迄今為止,依舊還有一些人數眾多的大教活躍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有三仙教、黃天道、紅燈會
刨除這些蓄意不軌作亂的妖人教派。
就連一直在終南山安心修道的道門,也有所動作。、
排了大量的道人下山,修繕各地宮觀。
開展種種講經活動。
還有傳聞,今年將在終南山祖庭舉辦羅天大醮。
其中隱意,便也不言而喻。
而有些好笑的事情是。
之前儘管在朝廷幾番令下,禁止大周百姓信奉佛門,並且要求拆除各地佛院寺廟。
但這麼多年多去,還是有些廟宇在有心人的掩護下保存了下來。
只是,當古老的道門動起來之後。
一切,就都消失了。
這對於大周朝廷,乃至於皇帝來說。
很難說,不是在他們那張本就沒有消腫的臉上又打了一個巴掌。
還打的啪啪作響。
聽到此事的時候,原諒李真不厚道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趙平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又會是,怎樣一番摸樣?
但想來,應該是不大能開心的起來的。
憑什麼在聖武皇帝手中安分守己的道門。
到了自己的時候,就變得不老實了?
是看碟下菜,覺得我趙平好欺負?
別說是他了,即便是換了李真坐在那個位置上。
估計,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
是不是
就變相的給了佛門一線機會啊!
李真認真的想了想。
別說,你還真別說。
按照趙平從不肯低頭的性子來說。
這事,還真有可能。
「這天下,可是變得越來越熱鬧了。」
李真嘴裡嘀咕著。
這只是其一。
還有一個消息。
多多少少,和李真他自己也有點關係。
那就是他當年隨手幫了一把的那些災民們。
成功度過了大河天險,抵達南方。
同時也在南方一片澤國中。
找尋到了一處收留他們的土地。
只是因為南方種種信仰神靈滿天飛,不加入一個教派實在是很難混下去。
但這群乞活的災民們頭鐵的不行。
死活就是不願意加入任何一個教派。
最後被逼的沒辦法了,他們自創了一個教派、
乞活為何?
乞活是為了更好的明天。
故而,名曰:明教。
信奉一尊沒有名目,面容隱藏在黑暗當中的神人。
他們認為正是這尊神人在他們被世人拋棄的最黑暗的時候。
給予了他們,一束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故而,明教內部以聖火為令
教中兄弟,親為一家。
李真聽到明教這兩個字的時候。
實在是有些沒忍住,嘴角抽搐了起來。
好傢夥!
簡直就是好傢夥。
這名字一聽,就是滿滿的既視感。
「你小子不要告訴我,這明教里還有金毛獅王、紫衫龍王、白眉鷹王等等。」
白遠一臉莫名,搖了搖頭。
他有些好奇李真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鬼怪離奇名字的。
反正他是沒聽說過。
也只知道那個明教近來的日子不怎麼好過。
聽說,被很多教派抵制。
要將他們趕出南方地界。
後來,白遠反倒有些好奇的問李真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李真沒說話。
根本就解釋不來。
況且,解釋了他也不懂。
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樂趣。
忽然的,李真想起來當年在草原上遇到的那個大周少年,現在也應該長大了。
記得自己還傳了他兩門武功。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帶著自己的母親返回大周。
如果回來的話,現在應該在武林上有些名氣了吧?
要不要讓白遠打聽打聽。
但想了想,李真還是覺得算了。
相逢即是有緣。
想比較起刻意的追尋。
他更享受那種於不禁意間再見的感覺。
李真相信,如果有緣的話。
他們兩個人,一定會再見的。
想來那時,應該會很有趣吧。
斂去嘴角的一抹笑意,不在多想。
只是白遠接下來說的事情,讓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伱是說大殊勝」
「啊不對,悟真道人從西域回來了。」
「但是,只回來了他一個人?」
白遠點點頭。
「景明二十七年,一月初三。」
「悟真大師攜佛經一萬三千卷,並釋迦摩尼坐床,以及其圓寂後的舍利子歸京。」
「陛下大喜,冊封悟真大師為真人。」
「於京城中修寺白馬,並遣人翻譯經文。
這是關於悟真的事情。
而風沖,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這小子一路和悟真西去,所見繁多。
後又被戚紅霜追到。
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情願,但後來也慢慢接受了和她同行。
泥人尚且能被雨水感動的融化了。
況且風沖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男兒。
外加在天竺所見,讓他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拋下世俗成見。
決心接受戚紅霜的情誼。
想著回返京城之後,就要在師叔祖的見證下和她成婚。
但沒想到,這棋子插的太早。
而風沖本人的命,又沒馬千里那麼硬。
在回返京城,路過天山地界的時候。
再度,碰上了當年的莊瑀。
眼下的青龍會大龍首,血刀門新任門主。
以及,最近新成立血神教的教主。
仇人見面,那是分外眼紅。
只是這莊瑀近來得了不少香火信仰,頗有些神異手段。
就算是戚紅霜、風沖兩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悟真因為看護經書的緣故,無法出手。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二人身負重傷,投入水中。
至今,生死未卜。
李真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真的沉默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
明明是一趟有兩個大高手看護,沒什麼危險的旅程。
為什麼偏偏風沖這小子,就能遭了劫。
而且,還再度跌到了水裡。
命中犯水是吧!
有心懶得管這隊亡命鴛鴦的死活。
但
真的能嗎?
終究是他把風沖送去的天竺。
丹田中。
自從布下了陣法之後,便開始褪去花瓣,孕育果實的幼苗。
於此時間,亦也在微微搖晃。
李真懂了。
他這一劫,因人起、因人終。
終究是一時私心作祟。
卻沒想到,要到了這時來還。
「罷了,罷了。」
「既然你叫貧道一聲師叔祖,那貧道又怎能坐視你被人吊打而沒有舉動?」
「傳出去,還真讓人以為貧道是個怕事的。」
李真和白遠要來幾湖神仙醉。
就當做自己這個做長輩的,給風沖結婚時的賀禮。
結果白遠這老小子還有些不樂意。
說是今年垂象樓封山,沒了來源。
這是最後幾壇了,不能白給。
得答應他一個條件。
李真朝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
連你這老小子都是貧道當年從狼嘴裡救下來的。
現在還拿貧道的東西,和貧道討價還價?
本事見長了是吧。
白遠捂著屁股看著李真離去的背影,嘿嘿直笑。
因為他知道,道長沒拒絕,便是答應了。
只是這個條件用來幹什麼呢?
得好好想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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