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求不得是種病

  第110章 求不得是種病

  對於隨意修改別人秘法的事情。

  李真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就算日後被人找上門來,他也有的說。

  你的是六字,我的是九字。

  這能有什麼瓜葛?

  頗有些越老越不要麵皮的笑著,李真開始做起了正事。

  想辦法,廢物利用下得來的這一瓶「香火」。

  首先要說明,在江湖上並不缺乏以真炁韻養隨身器物的先例。

  在真氣灌注下,這些兵器往往會顯露出遠超尋常器物的特徵。

  或是削鐵如泥,或是堅如磐石之類。

  而江湖上所謂的神兵利器,指的就是這些經過長時間真炁蘊養的器物。

  就好比至今,仍然插在仙茗山下解劍石上的那柄傅天鳴佩劍。

  它便是這樣的一件神兵。

  既然如此,那簡單的以此作為參考對照。

  是不是就可以輕易得出一個結論。

  真炁可以做到的事情,香火同樣可以做到。

  這樣一來,李真所設想當中的「煉器」便也有了成功的可能。

  雖然現在他手中並沒有一件合適的兵器來供他來試驗。

  但是,不正有一件更合適的東西擺在他的眼前嗎?

  成與不成,一試便知。

  想到這裡,李真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走進院中供奉靈位的祠堂。

  稍有些彆扭的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自身畫像。

  畢竟尚在人世,就被人掛在牆上供奉,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但如此情緒只是在心頭一轉,就被他壓了下去。👮🔥 ❻➈ˢ𝐇ùЖ.𝔠𝐎爪 🎁🐊

  旋而打開玉淨瓶,輕誦著自己改良過後的真言。

  伴隨著嗡鳴聲響起。

  手裡的瓶子的重量,再度突然增加。

  聲音陡急。

  手指輕勾,向著畫像一指。

  伴隨著那種冥冥當中的聯繫。

  玉淨瓶中在這幾日消散了些許,但依舊還剩下大半的香火驟然飛出。

  化作一道常人不可見的流光,在空中倏忽一閃。

  繼而,沒入到畫像當中。

  定睛再看。

  原本普普通通,只是多年被煙火薰染多了些歲月痕跡的畫像人物。

  卻在此時此刻,忽然多了些奇妙的感覺。

  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帶動著畫像上人物的衣衫在緩緩搖動。

  同時,人物的面孔也變得似真似幻,有些看之不清。

  「成了?」

  感受著那股冥冥中微弱聯繫陡然增強了幾分。

  李真有些欣喜,復而仔細打量。

  將其上所產生的變化一一收入眼中。

  他的心頭湧起一波又一波的新奇感覺。

  儘管知道他可能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如此利用香火的人。

  這幅畫像,也不是第一件他口中所謂的「法器」。

  但不知怎地,李真就是有種莫名的喜悅感。

  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拿到了心愛的玩具。

  那種歡喜的心情,由內而外的從心底里迸發出來。

  一時,難以抑制。

  「嘿嘿!」

  「香火,真言,法器」

  「誰說這世界,就一定是只有武道的,眼下不也正漸漸變得離奇起來」

  臉上閃爍著奇異的笑容,嘴裡喃呢。

  過往五十餘年在李真眼中一成不變的世界。

  似乎,就在短短几年間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而這種讓常人驚俱,讓武人惶恐的變化。

  卻也正是他所一直期望的。

  越離奇、越荒謬。

  同時也就意味著,世界有著更多的可能。

  修行、長生。

  這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夢!

  「而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看著眼前一切異樣消隱,歸於平凡的畫像。

  李真開懷大笑的同時,又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

  當年李太清可以將武道意志留在壁畫當中,三百年不消。

  而眼下的他,或許在武道意志方面的修行差他很多。

  但如果不需要做到他那種的程度。

  只是在這幅畫像當中,藏下自己的兩式散手。

  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李真摸著鬍鬚,臉上笑意愈盛。

  景明四年。

  李真與喜城武院院長盧策在風沖家中飲酒。

  這是一個標準的西北漢子。

  魁梧、豪爽。

  卻又有著一股執拗。

  他幾天前才從西北回來。

  堂堂的先天宗師。

  斷了一條胳膊,落了一身的傷。

  和他同去的十多位武院好手,僅僅活著回來三位。

  每每提及此事,都會讓這位西北漢子忍不住黯然垂淚。

  而正是通過他,也讓李真了解到了西北的戰事。

  慘烈!

  難以言說的慘烈!

  那是比正面軍隊交鋒更為酷烈而血腥的廝殺。

  面對佛徒所支持的癲狂教會:三劫救世會。

  以及在暗中煽風點火的青龍會。

  無數年輕的武院弟子,慘死在了與他們的生死搏殺當中。

  他們本是誰家的兒郎。

  他們本是風華的少年。

  他們也本應有著美好如同驕陽般的未來。

  可是如今,他們都死了。

  因為皇帝的一紙荒唐調令,懷揣著滿腔為國分憂的熱血,死在了遙遠的西北邊疆。

  甚至在死亡後都找尋不到全屍,就更別說魂歸故里。

  「我對不起他們啊!」

  說到這裡,盧策狠狠舉起酒壺灌自己。

  放下時,淚水混雜著酒水流了滿面。

  聽著他的講述,李真沉默了。

  他說不出安慰的話語。

  因為他知道。

  眼下的盧策他並不需要安慰。

  他所需要的,只是發泄,只是有個人能安靜的聽他講述。

  原本那個人是風沖的。

  只是熱血的少年人聽不得這個。

  懷揣著滿腔怒火去練功去了,說是日後一定要殺盡那幫賊人來報此仇。

  所以這個差事就落到了李真的頭上。

  還好,他有著常年被別人當做傾訴樹洞的豐富經驗。

  故而只是安靜的傾聽著,然後默默陪上一杯。

  同時,心裡悠悠嘆上一口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

  趙平這小子,終究還是病了。

  病在因為年少時苦求而不得,因愛生恨。

  是的,他厭惡武道。

  同樣的,也厭惡這世間所有習武的人。

  所以他就把武院的年輕人,送到了遙遠北方。

  或許本意不是讓他們去死,只是讓他們距離自己遠一些。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預料的。

  也許身為這個龐大國度主人的趙平,他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死亡。

  然而

  在這個世道里真的能完全拋開武者,一條腿走路嗎?

  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

  在一切沒有徹底落下帷幕之前,沒有人會有答案。

  李真也不知道。

  但他明白,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喝完了這頓酒。

  和風沖交代了下畫像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事情。

  李真便告別盧策,騎著二青離開了喜城。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希望,他們可以迎來和自己的下一次重逢。

  只是他沒注意到。

  在他離去後不久,閉寺許久的送子觀音廟忽然開門。

  走進了一個異常年輕的和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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