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沖向朴中通,一個鐵塔一般的大漢突然擋在身前,一伸手,就按住了石頭的腦袋。
此人足有二米來高,膂力驚人,按著石頭的腦袋,石頭便靠近不了半分。
石頭雙手亂揮,都夠不到他身體,畢竟他只有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的身軀。
「小怪物,竟敢在總部的議事廳放肆!」鐵塔大漢用力一掀,石頭便跌飛了出去。
葉南辰上前,輕輕托住石頭後背,這才沒讓他跌倒。
石頭還要上前,被紅藥給叫住了:「回來石頭!」
「是他,是他殺了藥爺爺!」石頭鼻孔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朴中通。
朴中通則是一臉平靜:「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石頭,你說這話可要有證據的。」
「葉先生可以作證。」
「葉先生?」朴中通冷冷掃視葉南辰,「這誰呀?是咱們哪一堂的兄弟?看著面生得很。」
「這位葉先生,是藥堂主臨終親自定下的繼承人。」花伯朗聲說。
朴中通面色微微發生變化。
而他身邊幾個徒子徒孫就已經叫囂了起來。
「他根本不是我們百草堂的人,他有什麼資格當堂主?」
「有遺書嗎?呵,沒遺書誰知道是真是假?」
「左右現在藥堂主已經不在了,你們怎麼說都行了,我們也可以說藥堂主臨終指定讓我們師父當下一任堂主。」
「就是,死無對證誰不會說?」
紅藥突然拿出五藥徽章,大聲說:「這是我爺爺臨終交給葉先生的東西,相信大家都認識,這是五藥徽章,百草堂堂主的信物!」
朴中通的徒子徒孫已經沒了言語,大家都知道五藥徽章代表了什麼。
「呵,這五藥徽章是藥師兄傳給他的,還是藥師兄死了之後,你們從藥師兄身上搜出來的,那可是兩回事。」朴中通冷笑道。
座中一個神色陰鬱的老者緩緩開口:「我怎麼也不會相信,藥堂主會把堂主之位傳給一個外人,你們草字科到底打著什麼名堂?」
這位老者正是烈山副使聶儲,在農家身份很高,所以他一開口,在座眾人紛紛點頭贊同。
連山副使笑道:「好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百草堂的堂主之位,而是野老現在的情況。」
紅藥知道僅憑一枚五藥徽章,沒有藥菩薩留下的任何書面證明,是很難將葉南辰推上堂主之位的。
何況,葉南辰本身也無意於堂主之位。
因此當即收起五藥徽章,沒有說話。
「許副使說的是,野老閉門不出,現在什麼情況我們都不清楚。」聶儲看了連山副使許多乾一眼。
又環顧在場眾人,說道:「咱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剛才那個鐵塔一般的大漢說道:「烈山副使,您說該怎麼辦?野老年事已高,大家都知道這些年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把自己關在起居室里,閉門不出,大家都很擔心啊。」
「許副使,依你看怎麼辦呢?」聶儲又把問題像一個球似的拋過去。
連山副使許多乾笑道:「今日四時堂、五穀堂、六畜堂、百草堂的精英都在,不如大家坐下來商議商議。」
鐵塔大漢聲如洪鐘的道:「這也不必商議。大家都很擔心野老的身體狀況,正好朴老爺子在這兒,讓他帶人先給野老看看。一定要把野老的身體調理好,需要多麼珍貴的藥材,我田大坑都會給他老人家搜刮來。」
「田堂主拳拳之心,與我們在場諸位相同,但現在的問題是,野老吩咐下來,不見任何人。」許多乾目光一掠,落在聶儲臉上,把問題再拋回去,「聶副使,你可有什麼主意嗎?」
聶儲想了想,說:「野老年紀大了,諱疾忌醫,恐怕要跟他身邊的姬秘書商量商量,讓她做做野老的思想工作。」
眾人相互議論了幾句,都很支持聶儲的想法,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
葉南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大伙兒對野老還是相當敬畏,哪怕野心勃勃的聶儲,都不敢直接闖野老的起居室。
而聶儲想讓朴中通給野老檢查身體,葉南辰猜想是為了試探一下野老的身體狀況,進一步再做決定。
正在說著,就見一個體態婀娜的女子走了進來,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簡單的白色襯衣搭配黑色一步裙,商務風格,卻被她穿出了一絲性感的味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烈山副使聶儲起身過去,問道,「姬秘書,野老現在什麼情況,大伙兒現在都很擔心。」
「野老的情況很好,大家不必擔心。」
聶儲察言觀色,姬瑤花分明一臉愁容,怎麼能說野老的情況很好呢?
他像是洞穿一切似的,笑了笑:「野老身體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讓朴中通去給野老看看。」
姬瑤花沒搭聶儲的話,掃視一圈,問道:「聽說寨里來了一位新人,不知是哪一位?」
紅藥笑著介紹:「姬秘書,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葉南辰葉先生。」
姬瑤花朝著葉南辰伸出纖纖玉手:「你好。」
葉南辰跟她握了握手,點了下頭,算是致意。
聶儲見姬瑤花沒搭理自己,卻跟葉南辰握手,眼裡不由掠過一絲怒色,但姬瑤花是野老身邊的人,也不便對她發作。
「姬秘書,野老畢竟年事已高,身子還是需要調養的,這不能怠慢啊。」
姬瑤花笑了笑:「聶副使,野老的生活飲食,都是我在照看,您莫非不相信我?」
「呵呵,姬秘書,你說笑了,你在野老身邊一直盡心盡力,這些咱們都是知道的。」
聶儲打了一聲哈哈,繼續說:「大家這也是擔心野老。這些年,他露面的場合越來越少,尤其最近三個月,足不出戶,沒見過任何人。是不是身體有些力不從心了?」
「唉,畢竟一把年紀了,還是要調養的。」
姬瑤花笑道:「別說野老,就拿您來說吧聶副使,七十幾歲的人了,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行啦,我是奉命來請葉先生的,野老想要見見他。」
此言一出,全場都愣住了,不由都對葉南辰投去驚異的目光。
葉南辰有些意外,同時覺得農家這一潭水很深。
他剛剛到神農寨,野老就得到了他的消息,可見神農寨並非被烈山副使完全控制,還有野老的耳目。
野老三個月不見任何人,卻偏偏見一個初來乍到的葉南辰,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