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子非接走了自己嫡系的主要族人的時候,天外某宮中,某位宮主猛烈的噴出一口惡血。血色漆黑如墨,腥臭難問。
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楚暄也好似身體猛然間被掏空,失去了好多東西一般,神情有些失態。
「廢物。」某宮主氣怒。「一個倆個都是廢物。尤其是你。」
楚暄有些莫名。「宮主……」
「讓你留下那一脈的楚氏後人,竟然背棄了楚氏一族,分宗了出去。他是自由了,我卻慘了。不僅不能在得到楚氏的族運,我還被反噬了。更可惡的是,對方竟然加入了一個大族,獲得了氣運庇護。
我留下那點手段,全部成了人家族運攻擊我的錨點。若不是我見機立斷,斷開了同他們的氣運聯繫,就不是吐一口黑血的事情了。」
這次真是完全失敗了。
虧她還留下了一脈骨血。
「楚暄,你當初不是說什麼都願意為我奉獻的嗎?現在你又如何說?」
「宮主,我哪裡管得了如今的後代?」楚暄苦笑。當初放棄他們的時候有多輕易,現在想要撿回來就又多不可能。
「即使您放我下界,我也勸說不動他們啊。」
千年的時光,楚暄已經有了金丹巔峰的修為。可是不成元嬰,壽元也要殆盡了。
問題是他自己事兒,自己知道。他只怕是突破不了元嬰。一方面是他資質不怎麼樣,另外一方面,宮主似乎也沒有支持他突破元嬰境的意思。沒有資源,他想突破太難了。
最後剩下這五六十年,他只想安靜的過著。
「要不你下去勸說一下嫡楚的人,讓他們重新回到楚氏一族去。」只要他們回去,或許她還能動用一些手段,在謀劃一些。她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楚氏的族運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烈火油烹,偏偏她卻拿不到一星半點。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我就下去試試。」楚暄一看宮主那定了主意,就點頭應下。
他剛走進步,就聽見身後道「慢,我這裡有件防身之寶,雙蛟金剪。乃是我煉製的雙龍金剪的仿製品。威力不錯,你帶著下去吧。」
楚暄再次點頭,拿走了金色的剪刀。
其實某宮主剛剛看見楚暄離去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動,就叫了一聲慢。
後來有不知道怎麼腦抽把雙蛟金剪送給了他,等到楚暄徹底走了,某宮主的眼色還在莫名的變換。
楚暄找來自己的幾個兄弟。
他帶上來好幾個兄弟,如今剩下的只有四個。其他的壽元殆盡,坐化了。
這幾個兄弟修煉天賦都不錯,借著他的關係,把自己的小家也發展的很好,只是若是他沒了,只怕是不能夠在照應他們了。
爹娘已經不在,兒孫們也各自有了造化,至少楚暄是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牽掛的了。
這次把長子和長孫,四個弟弟都叫來也是防備真回不來所以提前交代一下。
「這次宮主交代我下界一趟。主要是說服一下嫡系分裂出去族人返回家族去。應該沒什麼危險。但是也說不準。萬一我回不來了,你們如今都成家立業的,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要你們能夠看在血脈的份上,互相關照幾分,我想應該也能過的下去了。」
「爹,下界那麼危險嗎?若是不行,你就別下去了。」長子聽了自己阿爹的交代,怎麼聽都像遺言。長子深深知道,自己家就是憑藉楚暄跟宮主的關係,才可以活的這樣滋潤,若是爹沒了,只怕他們一下子就要掉到泥地里了。
就連宮外城都待不下去。
「宮主交代的,不能不去。我就說萬一有了意外,那也沒辦法不是。」楚暄坦然的說道。
「這……」大家都憂慮起來了。
「好了,我想說的都告訴你們了,家裡的東西你們也都知道,其實沒什麼,我這套院子也是屬於宮主的。我若是不在了,你們也分不到。你們現在就都離開吧,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等到送走了所有的親人,楚暄靜靜的待在這套院子的中央,看著這片院落,曾經的爹娘歡笑,兄弟歡歌,兒孫滿堂都好似一場大夢。
……
嫡楚離開的事情,雖然讓楚氏有些慌亂,畢竟一下子出走那麼多人都是需要補位的。
補位上去的人也需要磨合適應一些時日,也不可能一上位就行。
不過隨著嫡楚之人離開,楚氏也漸漸恢復了瓶頸。
回頭楚時年和桃花說起這件事:「上次我嚇唬楚子非要將嫡楚分宗出去,想必真嚇到他了。若不然他不解人家一提讓他去那邊,就動了心思。」
「說到底還是我過於強勢,礙了他的道。再說佟家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桃花道「嫡系背負的麻煩不少。以佟家的勢力,就算背後有人謀算嫡系一脈,也不敢明面下手了。
否則的話就是跟佟家,跟廣寒劍宗為敵了。」
「其實我們壓制他,壓制嫡楚,也為了家族。」楚時年覺得自己等人公道極了,真沒私心。
「問題他們不這樣想。這次嫡楚過去,應該只會過去一部分主要成員,一旦嫡楚在那邊立足,這邊隸屬於嫡楚的族人和姻親故舊你就要準備好替換人選了。
楚子非若想發展,是離不開人的。再說,他們發展的那一套,會給很多早期跟隨他們的族人很大的特權。會早就一批人飛黃騰達,應該會吸引家族內部不少人。
所以除了嫡楚一脈,應該還會有人靜極思動。」
「未嘗不可。樹大分支,族大分家。家族分宗,我看是好事兒,在那邊不是發展。只要自己覺得好就行了。再者,我們這邊若是萬一有個三長二短,楚家也不至於被滅族。」
桃花聽了點頭道「確是如此。而且對於楚氏一族來說,嫡楚分裂出去,族運就會更加單純一些。某些人若是利用嫡楚謀劃我族氣運,那麼他就要失望了。
這下是徹底沒了指望了。」
也確實如此,如果說楚氏一族的氣運就好似香噴噴的軟糯蛋糕,那麼佟氏的氣運就堅固如同磐石。
只要敢算計它,立即就會受到反攻。要不然某位宮主也不會吐血了。
而且他們夫妻倆不知道的是,在祖祠供奉族譜的地方,屬於楚氏家族的琉璃寶塔更加的晶瑩剔透,不僅實體化了,而且也越發的厚重了。
氣運越是凝結沉澱,琉璃寶塔越發的厚重。
很顯然跟嫡楚分宗,對家族氣運不僅沒有任何影響,還讓它純化了自己,踢出去一些雜質。
就在嫡楚的人走了沒多久,金城遺蹟徹底的拆完了,最後沒有收穫別的什麼東西,就是陣法圖形和各種高階靈金材料。
深海那邊虛空戰艦吸收各種靈金,修繕戰船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甚至核心靈器乾坤萬化爐都要徹底修繕完成了。
不過越是到後來,越是不好修繕,因為缺乏那些珍惜的高階靈金。
那邊的煉器師和主持修船大匠們甚至給桃花開了一張缺少的靈金的單子,數量和名稱都有。
問題是她也找不到呀。
行吧,單子先揣上。
代上了楚時年嫡系老人一萬老營的人馬,外加一個艦隊編隊,三千戰艦,十萬巡海衛。以及堆積如山的各種常用物資。桃花他們朝著金葵島東邊的方向出發了。
金葵島西邊是去北冥大陸的方向。
北冥大陸的東海岸正好對應金葵島的西方。
不同於金葵島的西邊,三星島,煙波島等諸多島嶼。金葵島東側雖然有深海潛流流過,但是附近沒有島嶼。一路都是深海,就連水深低於一千米的地方都沒有。
越是向東,越是深海,連走了七八日,深水都已經四千米了。
在這種水域,巨大的深海巨獸隨處可見。
成群結對的深海巨獸群甚至膽敢調戲艦隊的大船。沒事兒就在水底擦一下,蹭一下大船,楚家的大船就一跳,一跳的躍出海面,或者乾脆被頂個彎兒。
帶隊的又是楚方益,這次他是真被海獸們給玩了。
追吧,人家游的老快了。
殺吧,人家難道不會躲避?
再說這些深海巨獸的個體都太大了,尋常的手段頂多給它們放點血,人家不在乎,失血就當促進血液循環了。
而且還非常的記仇,你上次給我放血了吧,下次我帶七八個同族過來繼續玩你。
於是楚方益一邊航行一邊沒幹別的,就跟深海巨獸群們展開了游擊戰。
這些巨獸群距離楚氏的地盤遠,還沒有經歷過楚氏艦隊的捶打。
當然沒有畏懼,也沒什麼惡意。
就是單純的小性子暴躁,非要跟你們玩一下。
所以桃花也不讓楚方益動用大型的狩獵深海巨獸的武器。
這些大個若是真想戰艦弄給海里,那就不能留了。
跟海獸們打打鬧鬧,連番博弈了幾次之後,楚方益也學乖了,他實現讓軍士們狩獵不少大魚,每次海獸來就花買路錢,你們別折騰我了,我給你們餵好吃的。
但是海獸們是懂客氣的獸嗎?
不是的,於是每日裡海獸們都過來討吃的,一開始是自己吃,然後是帶著全家來吃。
大大小小一百多頭,光是餵魚也足夠楚方益累的。
沒見那個傢伙天天拉長個臉嗎?
老營那邊的人都要笑死了。
楚方益這老小子每天盡干逗比的事兒。
這下好了,深海巨獸們也不去別的地方找吃的了,天天追著戰艦的屁股後面轉。
甚至進化到,艦隊的修士釣魚呢,它們就在旁邊等著,等到魚上鉤了,它們就張開大嘴,在一邊等著投餵。
簡直是伺候祖宗。
有一次楚時年看見了,都失笑道「沒想到楚方益還挺有童趣。喜歡小魚餵大魚!」
聽到的老營軍士們紛紛轟然大笑。
氣的楚方益好幾天飯都沒吃好。
好不容易戰艦停泊在海面上了,這些大魚也不肯走,不停的拍打尾巴,飛躍出水,向世界展示它們的優美身姿。
桃花大致記得從這裡開始就是沉海宮的各處遺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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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深海宮的遺蹟在深海之中。不怎麼好挖掘。而且首先得確定深海的地下和海下的環境。
艦隊之中水性最好,都是修煉的水屬性的功法的修士們紛紛得了從桃花哪裡分下來的任務。
他們需要負責最危險的部分,確定海底的地形圖。
而且一定要找到深海之下,石像所在的地方。
大家都帶了保命的東西,紛紛下水。
他們下海,就驚動了深海巨獸們。它們也尾隨著楚家修士們進入了深海。
餵魚餵了好多天,有些修士跟這些大魚們都熟悉了。
一個個拍拍打打的,示意對方趕緊走開,他們要繼續深入海下。
可是深海巨獸們沒有走來,人類游到哪裡,它們就好奇好玩的跟到哪裡。
因為它們龐大的體型和複雜多樣的食譜,深海之中能夠威脅到人族修士的那些深海妖獸們一個個都被驅趕走了。
大魚們看見好吃的,有時候也會追一追,然後一口吞了,回頭再跟著人類繼續玩兒。
有了這些大魚當保鏢,深入海水之中修士們算是暗送了一口氣。
海底的大東西太多了。
隨便一隻螃蟹竟然比他們人族大上四五倍。這要是被抓住,說不定就要被夾成幾段了。
那些海葵也好可怕,舞動著觸角隨便就能抓住一頭四五米長的大魚,然後就給拽進去了。
就連點血和骨頭都沒有吐。
那人若是被拽進去了……?
所以大家一邊小心翼翼的記憶深海海底的地圖和各種資源,另外一邊還要尋找石像。據說有很多石像的地方就是。
足足找了倆個多時辰,修士們都換了五六波了,才在船隊的東北發現了龐大的石像群。
那些石像都長的奇怪,而且都是深海物種。像人類的極少。
但是都出現在石像群落的中央腹地。
找到了地方,就開始上陣法師們了。
他們在確定了石像群落之後在一處處大船之上豎立起了巨大的陣盤。每個陣盤上都插著一根還沒有啟動的十來丈高的鯨吸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