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離開後,七皇子府一下安靜下來。👹♬ 6❾Şⓗ𝓊x.cO𝕞 🐤☝
管家特地敲打過,府里的下人都安安分分的做好手頭上的事,沒有人多嘴。
江穗寧每日早朝下朝都輕鬆許多。
這幾日,影七常常從江府拿東西過來。
今日是粉蒸排骨,明日是雪茸湯,後日是醬炒辣鴨。
江穗寧哭笑不得,這一日影七來送的時候特意叫住他:
「往後不必再送了,來來回回麻煩,被人發現不好。」
影七:「殿下,江大小姐說這些都是殿下愛吃的,她吃的也是這個,和殿下一起吃。
我們不會被發現的,整個京城,只有我們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殿下放心,屬下們都是歷練出來的,和京城那些花拳繡腿的侍衛不同。」
江穗寧嘆了一氣,她知道這是夜湛在為沈雲嬌那件事向她道歉。
「你跟江大小姐說,沈小姐的事情我不生氣,不必再送吃食過來,為那件事的道歉信也不必寫了。」
「是。」
影七撓了撓頭,離開了。
心中疑惑:出了那種事,不是應該江大小姐生氣嗎?怎麼是江大小姐哄殿下。
殿下和江大小姐,真是奇奇怪怪的。
次日,四月十六。
送沈雲嬌的侍衛回府,前來稟報。
江穗寧只問了人的安全,其它什麼都沒有問,直接讓人去給夜湛回了消息。
沈雲嬌知道和侍衛尋死覓活沒有用,雖然一路哭哭啼啼,也安穩的到了杉城,這就行了。
到用午膳的時間,夜湛過來了。
這回倒是遞了帖子,不過是臨時的帖子,遞不遞區別也不大。
夜湛帶著流蘇在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七皇子府的門才打開,迎了人進去。
一進府門,夜湛一路直往書房而去。
流蘇在後頭跟著,小聲提醒:「小姐,慢些。」
但是夜湛充耳不聞,腳下步子加快。
暗處,影三看著這一幕,咬了咬口中的狗尾巴草,一臉的姨母笑,手肘推了推一旁的影二:
「哎,看看,快看看,江大小姐去見咱們主子,都用跑的。
小話本上說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江大小姐和咱們主子,有一二三四五……」
影三一邊數一邊合著手指頭:「啊咧,九日,整整九日沒有見面了,三九二十七,二十七個春秋呢,多難挨。」
影三說了半天,也沒聽到影二吱聲,側過頭來,就看到影二蔫蔫的模樣。
「你幹嘛,繡花繡傻了?」
一說到繡花,影二立馬抬起頭,一臉幽怨的看著影三。
影三被看得心虛,別開了視線:
「你看我幹嘛啊,又不是我讓你繡的。」
影二又蔫下去。
被罰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罰了。
搞得他最近忐忑心慌慌,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又犯錯了。
繡花比關小黑屋還可怕。
影三撇撇嘴:「放心吧,我幫你看著,要是哪裡不對了,我提醒你一下。」
影二眼睛一亮:「真的嗎?」
影三心虛啊:「真的。」
影二:「那行,改天我請你吃醉香樓的雞腿,最新菜品的那款。」
影三不看他:「行行行。」
影二看他答應,屁顛屁顛的挪過來,興致勃勃抬眼望去,目光落在夜湛身上:
「咱們主子怎的不出來迎一迎?」
這話才說完,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江穗寧站在門口,看著向她而來的夜湛,夜湛也往她看過去。
二人沒有說話,相視一笑。
江穗寧衝著他招了招手,等夜湛到了跟前,一起進了書房。
影三目不轉睛,掛著一臉姨母笑,已經腦補出了一出久別重逢互述衷腸你儂我儂的戲碼,嘿嘿嘿的笑出聲來。
→
書房裡。
夜湛一進門,自己很自覺的搬了一張凳子在江穗寧面前的桌子對面坐下。
江穗寧替他倒了一杯茶:
「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事?」
夜湛:「衛家要進京了。
剛剛得到的消息,我想著衛家對你很重要,正好也有別的事,就過來了一趟。」
「真的,什麼時候?」
江穗寧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夜湛見她歡喜,心中也高興:
「已經動身了,最遲四月末一定會到。」
江穗寧:「那真是太好了。」
夜湛:「你猜夜凜讓誰去辦的這件事?」
江穗寧略微一想:「江詮。」
夜湛露出欣賞的表情。
「是。」
「夜凜讓江詮遞了摺子,說當初的事情,衛家是被冤枉的,作為衛家女婿,他站出來,希望大理寺可以還衛家清白。」
江穗寧一聽就知道這不是江詮能說出來的話,「皇上什麼態度?」
夜湛:「准了。」
江穗寧臉上露出笑容,手握成拳,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衛家的事,她一直跟著的,現在算是終於確定了下來。
這件事夜凜讓江詮私下上的摺子,也沒有在大殿上討論,夜湛一直關注著,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了江穗寧。
「因為夜凜事先找好了證據,只等到衛家入京,把事情再走一遍流程,這件事就算成了。」
「太好了。」
江穗寧知道夜凜的意思,讓江詮出馬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障眼遮擋。
這種事,她當然不會讓他如意。
夜湛看向她,喝了一口茶,說道:
「我有個困惑。」
江穗寧:「怎麼了?」
夜湛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到時候衛家回來,我肯定要去的。我不太適應和這些小姐們打交道,到時候怕影響你的名聲。」
江穗寧愣住,她沒想到夜湛擔憂的是這個,一時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確實是個問題。
特別是對於夜湛來說。
江穗寧想了想:
「不若就稱病好了,只是要委屈你,為了裝得像些,少不得要在床上躺些日子。」
夜湛搖頭:
「不是,我沒有不想去,我願意去,就是不懂,你若願意教教我的話,我會很認真的學。」
「啊。」
江穗寧面露詫異。
夜湛:「咳咳……,我……我就是在府里待著太無聊了,覺得出去走動走動也挺好的。
你在王府替我籌謀,我為你去見見親人維護關係也是應當。
我只是怕做不好。」
看著這樣的夜湛,江穗寧心中淌過暖流。
「那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其實很簡單的。外祖一家人很好,也不太拘禮。若有問到不知道的,只說大病了一場,好多都不記得了……」
江穗寧說的話,夜湛都認真記下,不時問幾個問題,江穗寧一一解答。
二人湊在一處,傳出些說話聲,但仔細去聽,又不大能分辨出來說的什麼。
遠遠的,只看到一人說話時,另外一人望著對方,靜靜聽著。
一對璧人,畫面靜謐和諧又美好。
正是中午,屋子裡窗幾明亮。
陽光從窗欞上落下來,投下一地的剪影,有細小的微塵漂浮在光里,落在地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微風拂來,柔光里樹影婆娑,把二人的影子,也拂得生動起來。
這一幕,像一幅藏在時光里的畫,被歲月染上顏色,在記憶里永遠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