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富貴抬頭,頂著這火辣辣的日頭,遮了遮額頭,看了一眼,連忙閉上眼睛。✿.。.:* ☆:**:. .:**:.☆*.:。.✿
七月盛夏的日頭,可真不是人曬的。
人都說有情飲水飽,但自家王爺,這是有情不怕太陽曬。
但是他怕呀,又不敢說,只能巴巴的陪著。
「王爺,咱們這爬牆,可不是君子行為。」
夜昊皺眉:「君什么子?又沒人發現,本王悄悄的看,誰知道本王是不是君子。」
富貴語塞,這話聽著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出來。
他看了自家王爺好幾眼,欲言又止,沒辦法了,主子要等人,他只得陪著。
突然,對面院子的路口傳來聲音。
夜昊不由得精神一震,隨即心虛的往底下一躲,豎起耳朵往對面聽。
但對面沒有聲音傳來,他又往前趴了趴,耳朵往牆上貼得老近,依舊什麼都沒聽到。
他悄咪咪的一點一點的把頭探出去,露出一雙眼睛,四處張望。
在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時,嘴角不自覺便向上揚起。
是小姑娘耶……
盼了那麼久,終於見到了,心中一瞬間便像被填得滿滿當當,那種滿足感,長出的歡欣雀躍,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難以名狀的幸福里。
如果快樂有模樣,那一定就是小姑娘!
對面的花園,衛雪從一側出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流仙裙,手中拿著團扇,一手提著裙擺上石橋,往對面走來。
一邊對著身後的丫鬟說話:
「天越發熱了,在屋子裡待著都要冒泡泡了,好想出去放放風啊,這個天氣,去小溪里捉魚抓蝦最合適了。」
衛雪一邊搖著團扇,一邊往前走,口中說著這些話,臉上露出嚮往的神情。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夜昊腦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天氣晴朗,朝霞烈烈,他帶著小姑娘一起去風陵湖的上游支流,撈魚抓蝦。
旁邊用土堆生起篝火,上面放一塊鐵皮,抓到的魚蝦清理乾淨放上去煎烤,灑上鹽和白椒,用新鮮的荷葉提鮮,傳來陣陣香……
陽光明媚,樹木蔥鬱,目之所及,綠色的森林一望無際,藍天澄澈,白雲朵朵。
他幾乎都能感覺得到微風拂面而來的柔和,腳下溪水清澈涼爽,耳邊還有小姑娘的笑聲……
一旁的富貴,聽著自家王爺突然一下跟中邪似的,嘿嘿嘿的笑個不停,嚇了一跳。
趕忙低聲喚道:「王爺,王爺,王爺醒醒……」
夜昊正幻想著美夢,被富貴打斷,一臉憤憤,一個巴掌就要拍過來。
富貴眼睛緊閉,渾身縮在一塊兒,夜昊的手停在半空,想到小姑娘,趕忙往小姑娘看去。
但是花園裡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在。
他猛的跺了一下梯子,梯子遭受不住摧殘晃了一下,連帶著富貴的梯子也晃得不行,富貴嚇得兩手抱住牆,整個人貼近牆面,生怕從這裡掉下去。
夜昊氣得抓狂,小姑娘不見也就算了,剛剛的美夢也被打擾了,那感覺,就像是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了,心裡那個惱怒啊,無法用言語形容。
回去的路上,夜昊一路東扯人家府門口一朵花,西拔人家大門口的一棵小樹苗。
到後面,這條巷子裡,整整一排的花花草草,都被扯了個乾乾淨淨。
夜昊心中還是不解氣,看著富貴怒目而視。
富貴低著頭,跟在後面瑟瑟發抖,一言不發。
夜昊回了府,心裡怎麼都不爽利。
坐立不安。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管家來報:
「王爺,凜王來了。」
夜昊眉頭一皺:「他又來幹嘛?不見不見,讓他趕緊走。」
管家:「王爺,說是來傳皇上的口諭。」
夜昊面色更不好了:「這廝一天天的就是事多,讓他過來。」
「是。」
管家退下,很快把夜凜請了過來。
夜凜一進門,就看到夜昊氣急敗壞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笑道: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這麼大氣性?」
夜昊暼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有話拍說有屁快放,你來我這准沒好事,趕緊的,說實話,別說廢話,七拐八拐的我也聽不明白。」
夜凜笑了笑:「瞧五皇弟這話說的,我今兒來,是要說關於西涼來使的事。」
夜昊:「管他什麼西涼東涼的,關我屁事。」
夜凜眉頭皺了皺,心道:自己今天來得很不是時候,今日夜昊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火氣大的很。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不說。
「父皇吩咐,讓五皇弟和本王一起去接待西涼使臣。」
夜昊想都沒想:「不去。」
這件事本來皇帝就交給了夜凜,現在又叫上他,他可不覺得夜凜會給他安排什麼好活。
肯定有坑,他不能跳。
夜凜:「這是父皇的意思。」
夜昊眉頭皺起,撇了撇嘴,一副極不待見夜凜的模樣:
「就知道拿父皇來壓我,父皇肯定不會讓我做這種事,肯定是你提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幹什麼,肯定是有什麼壞事要讓我去背鍋,我才不去。」
夜凜:「那父皇那裡可不好交代。」
他對皇帝提議,讓夜昊一起,是因為他知道西涼四公主非死不可。
有夜昊跟他一夥,就可以直接少了夜昊這個變數。
要不然夜昊跟老七一夥,說不好又會出現上回鎮北候交兵權那樣的事情。
夜昊是沒有什麼用,但是搗亂第一名,他把夜昊拉入自己的陣營,就是直接避免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哪怕夜昊搗亂,也會站在他們的立場去搗老七的亂。
吃了一次虧,萬萬不能再吃第二次。
但是夜昊,似乎今兒狀態不太好,他後面準備的話都沒有機會說。
見夜昊抗拒,多說無益,說明白事情後,夜凜直接就走了。
夜昊臉上表情不悅,讓戴幕僚和杜老過來。
剛剛他們在夜凜過來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在後面候著了。
剛剛夜凜說的話,他們都聽著。
夜昊看了二人一眼:「你們說這廝想幹嘛?」
戴幕僚:「王爺,眼下他想做什麼是其次,重要的是:這是皇上的旨意,王爺不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