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又慢了一步

  江雨薇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知道這一刻她必須要抓住眼前的人,就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抓住了她的救命稻草,不能鬆懈,一鬆懈就會落入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眼前這個人。🐻💥 69𝓢ħᵘx.𝕔ᗝⓂ 🐜✌

  盛元麒看著跪在地上的江雨薇,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厭惡。

  他低頭看著江雨薇,表情複雜:

  「若不是當初你勾引我,我現在應該已經把阿寧娶回府了,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些話,滾。」

  冰冷的語言,像一盆冰冷的水,在寒冬臘月,將江雨薇澆了個透心涼。

  江雨薇不可置信的看著盛元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心痛得要死。

  這就是她一心要嫁的人,這就是她連名節都不顧也要嫁的人,最後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不該是這樣子的,她費盡心思要嫁入廣平侯府,費盡心思要跟眼前的人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卻居然是這樣。

  她好不甘心。

  盛元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要走。

  但是腿卻被人緊緊的圈住,他躬身,手臂用力把江雨薇的手掰開,然後踏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院子裡響起江雨薇撕心裂肺的哭聲。

  周圍的下人沒一個敢上前,這位姨娘的脾氣不好,大家都怕。

  盛元麒充耳不聞,直接回到了書房。

  正好小廝端了藥過來:「主子,喝藥了。」

  盛元麒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藥汁,眉頭緊皺。

  他很不想喝,但是想到大夫說的話,又端起藥碗,只是那藥到了面前,他心中就一陣的犯噁心。

  書房外傳來哭聲,盛元麒心情異常煩躁,啪的一聲把藥碗摔在了地上,藥汁倒了一地。

  四濺散開。

  狠狠道:「以後不許再端藥過來。」

  小廝嚇了一跳,不知道哪裡惹得主子不快,趕忙跪下。

  盛元麒大喊:「滾。」

  小廝趕緊跑開。

  此時的江府。

  江蓉有些心神不寧,想到今兒一早來綁羅姨娘的那些官差,瑟瑟發抖。

  太嚇人了。

  羅姨娘大哭大鬧,沒有絲毫用處,直接堵住嘴就被綁了出去,怎麼掙脫都沒用。

  她正好看了個全場,嚇得愣住,若不是柳姨娘,她現在還神遊天外。

  只是,雖然江府安靜了下來,但是她還是心有餘悸。

  柳姨娘倒是冷靜許多。

  面色沉靜,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蓉:「姨娘,外頭有許多人,都對著咱們江府指指點點,女兒都不敢出門了。」

  柳姨娘開口道:

  「等搬走就好了。」

  「姨娘,我們不能再住在江府嗎?」

  柳姨娘:「能住我們也別住了。這是從前衛家送給夫人的嫁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已經讓人去收拾了,今兒傍晚就能離開。」

  江蓉大驚失色:「姨娘,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柳姨娘:「過了這個坎再說吧。」

  事實上,柳姨娘有一種終於熬出頭的感覺。

  眼下這件事,確實對江府衝擊很大,但他們母女沒有受到牽連。

  而且湛王妃把江府的財產都交給了她處置。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些錢對江府來說很少,但是對於她們母女來說,很多了。

  也足夠她買個小院子過好後半生。

  她好慶幸自己和湛王妃站到了一邊,若不然,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下場。

  她之前答應了湛王妃,若江詮不認罪,她便去指證江詮。

  現在好了,江詮自己認罪了,她不用去指證,白得了湛王妃一個人情。

  那麼以後江蓉的婚事,也算有了保障。

  有一個湛王妃的姐姐,總之不會差就是。

  反正她也不指望女兒能嫁多好的人家,能嫁個小門小戶做個正妻,就心滿意足了,有湛王妃一兩句話,也沒人敢小瞧了去。

  江蓉似懂非懂,但自家姨娘這樣說,只應下來,帶了丫鬟回自己院裡收拾東西。

  凜王府也聽說了消息。

  夜凜聽完幕僚的稟報,說江府衰弱了,他沒有半點幸災樂禍,而是不悅。

  「倒是可惜了這麼個人,不能為我所用。」

  說到這裡的時候,夜凜頓住,他終於知道自己的那種不適感哪裡來的了。

  是他終於發現:他又慢了一步。

  他想用江詮,一眨眼,江詮這個人就被處理,他想用也用不了。

  夜凜面色鐵青,果然如此,又是如此,每一回都是如此。

  他一直就是如此,失了先機,也輸了結局。

  這種落後人半子的感覺,讓他心中抓耳撓腮。

  「去把幾位主要幕僚都叫過來。」

  他要用衛家了。

  棋子要物盡其用才是。

  之前他一直顧及著衛家是自己的人,以後可能會用上,但現在想來,是不是自己的人都無所謂,無論衛家是誰的人,他都要這顆棋子對準湛王府。

  這一回,他要看看,湛王府是不是還能握住先機。

  丞相府那邊,也聽說了消息。

  戴幕僚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許丞相問了一些細節:「衛家的人去了,湛王妃卻沒有去?」

  戴幕僚:「是,對外的說法是湛王妃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不省人事。」

  「這會兒,那江詮已經被關進牢里,殺人償命,秋後處斬,京兆尹按照律法判決,沒有任何顧及情面。

  「衛家的人特地交代了獄卒,好好「對待」江詮,江詮接下來,有大罪受,這種事,上面也沒人彈劾,江詮做的太不是人了。」

  許丞相:「江詮確實自作自受,不過這件事,湛王妃應該知情。而且說不好就是湛王妃一手推波助瀾的,是她親手將自己的父親給推了出來。」

  戴幕僚順著許丞相的意思思索,一下恍然大悟。

  「是了,江詮這個人,雖然跟我們打交道不多,但屬下還算了解。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沒有什麼道德感,如果真正出了事,必定會躲起來,盡力脫罪。

  「而且,那麼久以前的事情,要良心發現,早便良心發現了,這麼久才出來,明顯就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麼大的事,湛王妃沒有露面,衛家卻是一去就打人,異常,卻也太合理了。」

  許丞相點點頭:「不錯,這位湛王妃,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