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人為達目的,能如此顛倒黑白。」
夜湛看著龐氏這副嘴臉,只覺得無比噁心。
「所以,侯爺夫人是認定了我做了那樣的事,對嗎?」
龐氏:「不是我認定,而是證據告訴我,你做了這些事。是證據這麼說,不是我這麼說。」
盛元麒看事情差不多,站出來補了一句:
「證據確鑿,你不得不認。」
他說完這句話,龐氏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坐了回來。
龐氏警告一般的多看了盛元麒一眼,這件事,盛元麒不能插手,沒得掉了自己的身價。
這些後宅之事,她來就行了,盛元麒一開口,倒教人說他們一家子欺負人一個人,多不好聽。
龐氏在後宅鬥了這麼多年小妾,如今對付一個江家大小姐,遊刃有餘不在話下。
「你今日做了這樣的錯事,江府和侯府的婚事是非退不可的。
今日還請在場的小姐夫人們做個見證,免得以後傳出去,說我侯府退婚退得名不正言不順。若我侯府聽到,絕對不輕饒。
江大小姐也別覺得委屈,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就要付出代價。
還有今日孔府宴會,本來好好的,被你一個人給破壞了。
別說你母親不在,我們欺負你。就是因為我跟你母親關係好,才要幫她好好教你,讓你知道錯處,以後才不會犯更大的錯。」
龐氏不愧是在對付小妾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主母,一番話把夜湛剛剛說的那些都反駁了。
直接給夜湛定了罪,別人還挑不出錯處,還覺得她才是名正言順的。
說完她也不顧夜湛回答,徑直看向孔家夫人:
「孔夫人,今日這件事,你看要如何解決?」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心慈手軟,
她越要憤怒,才能把這一場戲顯得更逼真。
在場這些人有些懷疑不怕,主要是以後傳到外面去,要讓人家一提起來相信的是侯府,而不是江穗寧。
所謂做戲做全套。
所以今日她不僅要指控江穗寧,而且還要罰她,罰得越狠越好。
孔夫人聽到這話,會意的點點頭。
對著夜湛語氣嚴肅的開口:
「江大小姐破壞了我孔府的宴會,以後孔府的宴會不歡迎江大小姐,而且孔府的小姐也不會再跟江府來往。
還有,江大小姐做錯了事,我不罰不能給大家交代。
以後再有人來參加我孔府的宴會,有樣學樣,那我孔府可就再沒有名聲而言。
今日,便送江大小姐回府。
以警示我府中的小姐,還有以後來參加宴會的小姐,不該做的事不要做。」
孔夫人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夜湛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錯事。
這話一出,底下傳來細細碎碎的討論聲,
「參加宴會,被主家送回去,說出去,那絕對是沒臉的行為。」
「以後這江大小姐也不必做人了,江府的小姐出門都要低人一等,會被人看不起。」
「出了這種事,江大小姐在京城不會再有好人家看得上,哪怕她是被冤枉的……」
眾人都一臉同情的看著江大小姐,無論如何,這個懲罰都嚴重了一些,但是礙於孔府和侯府的門楣,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
流蘇一聽直接急哭了,上前拉住夜湛的袖口,
「小姐,不如讓奴婢承認吧,既然她們總要找一個罪人,那便奴婢來擔。」
夜湛:「她們就是衝著我來的,你出去反而還會坐實了我的罪名。」
流蘇咬著牙,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又氣又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是夫人還在,若是衛家還在,她們這些人怎麼敢……,怎麼敢如此欺辱小姐。
夜湛上前一步,冷聲道:
「你們這是私自定罪,我不服。這件事我沒有做。我沒有做的事情堅決不會認。」
龐氏:「你不認也不能磨滅你做了錯事的事實,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不承認。」
夜湛:「是誰給了你們可以私自判案的權利?
我要求京兆尹來查。
京兆尹若不能給我清白,那我便上報大理寺,大理寺再不行,那我便闖宮門,我就不信,大周朗朗乾坤,不能還我一個清白。」
夜湛幾句話說得正氣凜然,拿出了在軍中訓士兵的架勢,氣勢渾然天成,在場的人都不由得被鎮住了。
大家這才發現,夜湛從一出現,便是脊背挺直,坦坦蕩蕩,沒有絲毫退縮和心虛,每每說話,亦是有理有據,一心為自己證明清白,連闖宮門這話都敢說出來。
光看表現出來的姿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做了什麼不該的事。
孔夫人聽到底下竊竊私語,看夜湛硬氣的模樣,想到剛剛夜湛說的話有點慌了。
別說闖宮門,大理寺和京兆尹哪個都不是她想沾染上的。
今兒這件事,怕是後患無窮。只是該說的都說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看向一旁的龐氏,龐氏對著她點點頭,她看到龐氏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嚇得低下了頭。
雖然二人都是當家主母,在府中誰都有幾條小妾丫鬟的命,但是這是江府的嫡女,孔夫人還是有點發怵。
她不知道,如今在龐氏的眼裡,這江大小姐就跟一隻螻蟻一樣。
龐氏看孔夫人不敢說話,心中暗道孔氏不中用。
這次事情,哪怕她們現在給江穗寧定了罪,但是若江穗寧強硬的想要鬧上公堂,甚至真的鬧到了皇帝面前,那她們就都吃不了兜著走。
「江大小姐真是好狂妄的口氣,還要闖宮門,你以為皇上是你什麼人?」
夜湛:「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做了錯事,卻不敢和我對簿公堂。
你們不相信大周的朝廷能查出真相,還是你們心虛,你們不敢,怕被查出的真相是你們的欲加之罪。」
龐氏:「笑話,我有什麼不敢?你做了錯事,我們怎麼不敢。」
不能再讓江穗寧說話了,這件事必須要速戰速決,若不然按江穗寧如此強硬的態度,還不知道後面又會出什麼事。
「來人,請江大小姐回府。」
話音一落,就從周圍來了二十個侍衛,團團把夜湛圍住。
這個「請」可一點也不客氣。
「我看誰敢。」
夜湛大喝一聲,瞳孔微眯,眼中浮現殺意。那些侍衛都被鎮住,竟不敢上前。
「這是要無所不用其極的給我潑髒水了?」
龐氏被拆穿,氣急敗壞:
「你道德敗壞,口出狂言,讓侯府和孔家蒙羞,只讓侍衛送你回去是太便宜你了。」
這是江穗寧該受的罰。
送人回去已然是打了江府的臉,用侍衛送回去,以後江家的名聲就完全沒有了。
她有人證物證,想來江府也不敢如何。而且,就江詮那個慫樣,隨便給他點東西便能堵住他的口。
這樣一來,這件事明面上她們挑不出任何錯處,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撕破臉。
眾侍衛聽命,一步步上前,流蘇哭著擋在夜湛面前。
兩個女兒家,一主一仆被利刃相對,眾人的心一下都揪起來,目光全部都聚焦在夜湛身上。
「一旁去,站好。」
夜湛拉開流蘇,上前一步,目光凌厲的往周邊掃了一眼。
眾人看她絲毫不怕,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退不避,要和那些侍衛搏鬥的樣子,內心都對她生出了幾分敬佩。
就在龐氏催促,侍衛要一擁而上的時候,花園門口傳來一聲高呼:
「七皇子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