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傍晚。👻🐸 6➈𝔰Ĥ𝐮Ж.ĆᗝⓂ ♨🐯
雨似乎比之前瓢潑似的時候小了些,但是依舊嘩啦嘩啦下個不停。
昊王府。
寬闊的屋檐下,挨著牆面放著一張椅子,此時夜昊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上抓著一把瓜子,看著院子裡的大雨。
一側,杜老在泡茶,茶香四溢。
在雨的涼風中,茶香透出幾分冷冽的風骨來。
院子裡,雨水落下來,像小溪一樣往地勢低的地方流。
水流里飄著幾片樹葉,水流經過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波紋。
夜昊盯著地面看,一邊嗑著瓜子:
「嘖嘖嘖,可憐的老七哦,這雨下成這樣,他那些糧食,哦豁,完蛋。」
他嘴上說著可惜,但是臉上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杜老在一旁坐著,剛剛洗完茶,給夜昊倒了一杯。
夜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杜老一眼:
「這一回,風陵湖修的溝渠,你幹得不錯。」
這幾日早朝上,皇帝可是誇了他好幾回,說城外的堤壩修得十分牢靠,經受住了這麼大的大雨。
他想想就覺得開心,這幾年來皇帝鮮少如此走心的誇他,聽著就讓人高興。
杜老:「屬下都是按照王爺的指示做事。」
夜昊笑得更歡了。
「本王啊,就是命好,那時候說要修建堤壩,莫名其妙走出個欽天監,說日子不好,要到秋天了再修。
「本王都要準備去掀他們家的屋頂了,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好事。
「若那個時候本王真的修了堤壩,到這個時候,工程進度最多也只到一半,那麼大的雨,肯定都被風陵湖的水沖得乾乾淨淨。
「你說這是不是本王運氣好?本王都想帶上雞鴨魚肉,去那個邱什麼的府上跟他喝上兩杯。
「還有這個溝渠,本王若不修,那風陵湖外的萬畝良田可就要遭罪了,本王這條溝渠一修好,只損失了少量。
「唉,不怪父皇要夸本王,本王都想夸自己。」
夜昊越說越激動,頭抬得高高的,臉上那叫一個得意。
杜老替他倒茶,點點頭:「王爺說得是,王爺人中龍鳳,自有天道佑之。」
夜昊:「誰說不是呢,你看老七那個倒霉催的,雖然說價格便宜買了那麼多糧食,現在好了,這雨一下,買了個寂寞。
「也不知道那些米,芽發了有多高。」
說到這裡,他看向杜老:
「這豆芽就是豆子發成的,那這個米發的米芽能吃嗎?好吃嗎?炒著吃還是燉湯吃?」
杜老:「……」
「王爺,正常來說,米是不會發芽的,泡了水的米只會發臭發爛。
「若下完雨之後很快天晴,便會發霉……」
夜昊聽杜老解釋了一遍,點點頭。
「原來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本王今日上朝,就見著老七面色不好,真是可憐哦。
「錢買了糧食,錢沒了。
「現在下了大雨,糧食沒了。
「還娶了個凶神惡煞的媳婦兒。
「你說,老七那個倒霉催的,運氣實在太臭了,踩狗屎了怕是。
「若不是這雨下得太大,我多少都得去看看他,安慰安慰。」
夜昊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外頭的大雨,眉頭微微皺起。
不能夠第一時間去看老七的笑話,深以為憾。
杜老看了夜昊一眼,開口道:
「湛王那麼多糧食,應該搶出來一些吧,屬下剛剛得到消息:說湛王在府中,開了兩道側門賣糧食。」
夜昊:「嗯,還不算太笨,這個時候賣了,多少還能找回點損失。」
杜老:「誰說不是呢,京城中,有些糧食鋪子見著大雨趁機漲價,有些都漲了六七倍,
「想來湛王也應該是想要賣出一些,以降低損失。」
夜昊聽著一驚:「六七倍?糧食這麼好賣嗎?」
杜老:「主要是現在京城這種情況,外頭有糧也進不來。大家不知道雨還要下幾日,自然有些慌。」
夜昊想到什麼,忽然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這個消息老二知不知道,他若知道,怕是要嘔死了。
「六七倍,若糧食在他手上,做好保護,別讓糧食泡著水,不知道得賺多少錢。
「價值一百二十萬兩的糧食,若漲六七倍,甚至後面再漲到八倍九倍十倍,就這些糧食,怕是得賺上千萬兩。
「哈哈哈,老二得氣死。」
夜昊開心得不行,杜老沒說話。
夜昊笑夠了才又開口道:「不過老七的糧食損失慘重吧,老七那種粗人,肯定不會想到那麼細緻。
「還好倍數高,老七隻要搶出一部分就能回本了?」
杜老:「倒也不是,湛王府確實賣糧食,但是只雙倍價格賣,怕是也難回本。」
夜昊聽著,想了想:
「有一說一,老七笨歸笨,但是是個良心賣家。」
杜老看了夜昊一眼:
「是啊,明日早朝上,肯定有御史要把這件事報上去的,到時候皇上必定對湛王大加讚賞。」
夜昊一聽,撇撇嘴。
父皇夸老七?想想他就不得勁。
他好不容易被父皇夸幾回,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個搶功的?真是半點都沒有眼力見。
「咱們有沒有辦法能……」
夜昊說到這裡,欲言又止,臉上五官動來動去。
一副:你懂的吧,的表情。
杜老看了好一會兒才猜測道:
「王爺的意思是說,破壞湛王的賣糧計劃嗎?
「這樣似乎不太行,因為現在糧食關係到民生,若王爺去破壞,怕是明日就得被人參一本。若直接引起了老百姓的暴動,那更不妙。」
夜昊一聽這話,有點心虛,趕忙否認:
「不是,本王怎麼會是那種人。老七現在為老百姓打算,本王就算幫不上忙,也絕對不可能去搞破壞。
「不可能不可能。」
杜老:「是,王爺向來英明。」
夜昊眼睛轉了好幾圈,然後又看向杜老:
「本王的意思是說,有沒有可能,這件事晚幾日再讓父皇知道。」
杜老終於等到了這一句,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開口:
「可以的。」
「這種事很簡單的,凜王那邊不可能替湛王邀功,咱們這邊也裝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剩下的那些兩邊都不靠的御史,消息不大靈通,就算知道,也只會以為湛王府這一次賣糧,和平時大戶人家施粥沒什麼區別,不會特別上報。」
夜昊:「不錯不錯,就這麼辦,讓底下的人口風嚴著些,沒事就閉嘴,別亂說話。」
杜老垂下眼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