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湛這話一出,盛元麒頓時心虛得不行。
他看看屋子,又看看夜湛,滿眼詫異。
他一萬個放心江穗寧現在就在屋子裡,怎麼也想不到,江穗寧會在外面。
那這樣的話,屋子裡的人是誰?
盛元麒腦中凌亂一片,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裡,他總不能半途而廢。無論如何,這個婚今天必須要退了。
哪怕江穗寧沒有,他也要想辦法坐實有。
「對,我就是要退婚,你私會外男,我沒有到處渲染讓你名聲掃地,只退婚,已經算是很仁至義盡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事情到了這裡,盛元麒一副破罐子破摔,必須要退婚的態度。
和剛剛那副假仁假義的模樣,天壤之別。
夜湛:「盛小侯爺好大的本事,空口白牙的誣賴人,連證據都不講。」
盛元麒:「你要什麼證據?剛才孔府的丫鬟,親眼見著你跟外男拉拉扯扯。還一起進了廂房,誰知道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夜湛:「沒有證據的事,你說得言之鑿鑿,這是赤裸裸的誣陷。
哪個丫鬟叫出來?我們直接對質,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兒誰也別想走。」
眾人回過頭,看向夜湛。
看這個態度,是要硬剛到底了。大家都想不到原來看著斯斯文文的江大小姐,是個硬氣的,不由得對她側目,有一絲欣賞的意味在裡面。
這種事,若發生在自己身上,怕是做不到這般據理力爭。
大家對江穗寧刮目相看是一回事,但是眼下,這件事怕是很難善了了。
看著這幅場景,眾人感覺自己就像一隻鴨子被人趕著,趕到這處看熱鬧,趕到那去看熱鬧,還偏偏走不了。
盛元麒看到這樣的江穗寧,腦中立馬想到了昨天自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場景,心中升起屈辱感。
「怎麼?這就惱羞成怒了?你以為你不承認就沒事了嗎?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算完。」
夜湛皺眉:「你這是要耍賴了是不是?」
盛元麒站出來,抬頭挺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咬死你見了外男的模樣。
夜湛:「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今日就請在場的各位做個見證,我剛剛,看到盛家小侯爺,不知道和什麼人在密謀,合理懷疑他廣平侯府想造反。」
造反?
廣平侯府造反?
盛元麒伸長的脖子一下收了回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在外面怎麼亂來都可以,但是和造反有瓜葛,別說他,侯府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眼下幾位皇子各自為營,皇帝最忌諱有人結黨營私,若這個說法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特意打壓,他侯府不死也得脫層皮。
江穗寧是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你胡說,根本沒有的事,你這是誣陷。」盛元麒氣得臉都憋紅了,這種事,就算解釋,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斷章取義成了侯府的把柄。
夜湛:「是不是誣陷,咱們去聖上面前斷一斷就好了。」
盛元麒:「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夜湛:「是,就沒完沒了了。
既然你要挑事,那就來場熱鬧的。
我說你廣平侯府有造反的嫌疑,要去聖上面前說道說道。你誣賴我私會外男,卻不敢讓那個所謂目睹真相的丫鬟跟我對峙,盛元麒,你真是狗到沒邊了。」
→
圍觀眾人震驚了。
這江大小姐也太敢說了。
不僅和小侯爺硬剛,還說小侯爺是狗。
大家雖然被迫觀戰很痛苦,但是看著夜湛不留情面的怒懟,莫名感覺到很爽快是怎麼回事?
盛元麒又一次被罵,氣得眼冒金星,一時竟不知道從哪個方面反駁夜湛才好。
他怎麼從來沒發現江穗寧還有這般咄咄逼人的一面,簡直就是母夜叉。跟這樣的人成婚,他怕是要短命。
反正無論如何這個婚絕對要退。
他避開鋒芒,生怕夜湛再說什麼造反,直接從眼下的事著手:
「那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你去哪兒了?」
夜湛:「我迷路了有問題?」
盛元麒:「那為什麼我剛剛把門推開,還聽到你大叫的聲音。」
夜湛:「你是耳朵聾了嗎? 聽到什麼了,就這樣強詞奪理。裡面的是誰都不知道,就在這兒亂咬人。」
盛元麒急不可待的就要往他身上潑髒水:
「剛剛裡面就是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守婦道不知檢點,誰知道是不是剛剛我們說話的時候你從窗戶溜了出來,然後再從前面過來。」
夜湛:「你爹娘給你長了個腦子,真的就是為了湊身高嗎?
既然你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那我就讓大家看看,你是真的瞎了眼。裡面的人你們不去揪出來,我來。」
盛元麒皺眉沒有動,裡面是誰他不關心,他只關心這件事可以怎麼給江穗寧潑髒水,當然不會順著夜湛的意。
夜湛抬腳就要往屋中去,只是才走了兩步,裡頭便傳來了動靜。
眾人朝屋子裡看過去,就見江雨薇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從屋子裡出來。
「江二小姐,怎麼是你?」
「江二小姐這副模樣……」
盛元麒看到江雨薇,腦瓜子嗡嗡響。
怎麼會是她。
如果這裡面是江雨薇,那麼今天這件事就真的跟江穗寧沒有任何關係。
他趕緊走向江雨薇,意有所指的問道:
「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你發現了你姐姐的醜事,然後被你姐姐威脅在這裡代替她的。」
江雨薇咬著牙,眼眶含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盛元麒想要什麼答案,他想要讓她說「是」,從而用她來當目擊證人,說明江穗寧確實不檢點。
但是她不能,她一旦這樣說了,江穗寧就會把窗外被打暈的那個男子抖出來,而她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從屋子裡出來,很明顯就是被人侵犯了。
到那時盛元麒怕是不會再看她一眼。不僅如此,她若進不去侯府,以後別的好人家她也不必再肖想。
但現在,她不陷害江穗寧,江穗寧不出賣她,她哪怕進不去廣平侯府,以後也能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孰輕孰重,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保江穗寧。
這個時候,她跟江穗寧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江雨薇眼中含淚,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開口道:「不是這樣的,是我有些乏了,讓姐姐陪我過來休息,我在屋中換衣裳,梳發,姐姐替我去傳丫鬟送些水來,如此而已,並沒有什麼私見外男之說。
剛剛那丫鬟或許是看錯了,把我跟姐姐一起看成了姐姐和外男一起。
姐姐清清白白,絕對沒有私會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