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江穗寧到了藏書閣。
聽聞宮中藏書閣,藏書萬卷,收錄了許多孤本,她早就想來看看了。
從前沒有資格來這裡,如今見著,一下就被這浩瀚的書海給吸引住了。
藏書閣一共三層,她大概走了一遍。
這裡有許多她從前想看卻看不到的書,有一種發現了寶藏一樣的感覺。
她挑了幾本,下了一層,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來看。
若是別人,借不借得到另說,能借到也是借了就走。
但是她現在是七皇子,可以在藏書閣坐著看,而且這些書,只要她想看,都可以拿。
沒有限制。
江穗寧頭一回感覺到了皇子身份的大好處。
能在喜歡的事情上,無所顧忌為所欲為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這邊,她剛剛坐下,就聽得外頭有人來報。
「七殿下,殿下府上的馬車過來了,說是接殿下出宮。」
江穗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肯定是夜湛吩咐的,心中划過一陣暖流。
被人記掛著的感覺真好。
她把手中的書向守藏史借了,登記在冊,用了防水的油紙包好,出了藏書閣。
藏書閣的守藏史,看著七皇子離開的背影,口中喃喃:
「是誰說七殿下凶神惡煞,明明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果然謠言不可盡信。」
江穗寧坐上馬車,回了王府。
陳副將進來倒茶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在提醒她:江大小姐記掛著她。
一時心中好笑,若此刻在這裡的真的是夜湛,聽到這種話不知道是何反應。
大雨從早上下到中午,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街角的茶館裡,閒著的老百姓們在聊天說話。
「這雨要麼不下,一下就下這麼凶。」
「下下來了就好,要不然莊稼哪裡受得了?」
「只是這雨一下這麼大,怕是也難辦。」
「你們聽說了嗎?柴火鋪里的柴火都已經開始漲價了。」
「是嗎?有這種事?今兒一早我去買的時候還沒有漲價。」
「反正我去買的時候漲了,漲了一倍。」
「啊,一倍?那麼誇張。」
「那麼大的雨,怕是幾日都沒柴火燒,不行,我得趕緊去多問幾家,看看哪裡沒有漲價的多買一些。」
「我也去,我也去,糧食也多買一些,反正都要吃,多買些准沒錯。」
「是是是,還有油鹽菜,能囤的都囤一下。」
其中有一個年輕人聽到大家說這話哈哈大笑:
「你們都瘋了吧,下個雨就把你們嚇成這樣,這可是京城,難不成還能給你少了米缺了糧?」
有人聽著這話,覺得有理,停下了腳步又坐了下來。
但是其他的人卻不認同。
「你不去就不去,反正我要去。」
「就是就是,我也去。」
茶鋪里說話的這些人,分別往市場而去,有些路過親戚家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嘴。
有些人相信的,也跟著一塊出去買一點,有些不相信的只當個客套話聽。
六月初一,下著大雨。
京城和往日一樣平靜,偶爾有一些小小的波動,但是在偌大的京城來說,並不起眼。
等到了傍晚,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各家各戶做飯的屋頂,冒出的炊煙都被大雨打散。
人們除了感慨一句:這雨真大,
倒再無其他說辭。
就連工部都並不上心。
除了城衛司,不時發出幾句牢騷:
那麼大的雨,他們還得站崗巡街。
且比平時里要更打起精神些,以免有人趁著大雨渾水摸魚。
天擦黑時,工部收到了消息。
說城內的西京湖的水位,隱隱有上漲的趨勢。
工部尚書萬祿,並沒有當一回事。
西京湖是京城內湖。
每到大雨,西京湖的水位有所上漲是正常的。
但是過了短短一個時辰,到戌時,西京湖便整整上漲了一個水位。
又過了一個時辰,到亥時,西京湖又整整上漲了一個水位。
西京湖總共十個水位,同一天之內,上漲兩個水位,且速度如此之快,在京城史上都絕無僅有。
萬祿有些慌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送摺子入宮,而是先送了一封消息給夜凜。
此時,已經夜深。
夜凜看到消息,面露不悅。
「這萬祿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下個大雨漲個水位就這麼火急火燎,像是京城沒下過雨似的。
還猶豫要不要報入宮中,這萬祿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底下幕僚見狀道:
「今日的雨,確實下得大,西京湖作為京城內湖,水位上漲是必然的。」
「這點小事報到宮中去,想來皇上不悅。」
「是,屬下也如此以為。
「不過既然萬大人提出來了,那便讓工部的人留心著就好。」
夜凜面露不悅。
這萬祿就是不想擔責,所以有一點問題就往上報。
「告訴他,注意觀察著水位動向,該開閘就開閘,該疏通就疏通,有什麼情況就按什麼流程應對,別動不動就知道往上報,
往上報誰不會?本王要他做什麼。」
收到二皇子府的消息,萬祿誠惶誠恐,當即安排了人守著西京湖的水位,一旦達到警戒線便開閘。
各處的通水口也派人看著,一有異動,立馬來報。
等安排好,已經快到夜半三更。
萬祿這才放心去睡覺。
一夜大雨。
水位正常,下水暢通,萬祿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天蒙蒙亮,大雨嘩啦嘩啦。
這一日,百官們上朝,都穿著蓑衣,戴著斗笠,饒是如此,到了殿前廊下,一個個也濕了大半袖子。
皇帝看著底下眾人,又看著外頭的雨,面色凝重。
交代了各處,一定要做好防洪防水。
下朝後。
夜昊第一時間湊到了江穗寧面前,笑得幸災樂禍。
「老七你真的好慘啊,昨兒這雨又下了一夜,你的糧食還好嗎?
「怕是廢了不少吧?
「可惜啊,六十萬兩,說沒就沒了,說打水漂就打水漂了。
乾脆交入宮中充公算了,也還有個人情,也好過泡水發芽浪費了。」
江穗寧臭著臉,冷哼一聲,披上梭衣,戴上斗笠,打了雨傘,走進雨林中。
夜昊在身後笑得歡快。
夜凜見著這一幕,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就說以前老七總在後頭看著夜昊笑話他,原來這滋味當真不錯。
可惜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他老七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