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鎮北候來都來了

  雲歸樓。

  二樓雅間。

  江穗寧看著夜湛,無奈的嘆了一氣。

  「明明才見過,怎麼又要見面?」

  不能去王府,也不能去江府,便只能在外面偷偷的見。

  江穗寧看著眼前的夜湛,莫名有一種自己在拐賣純情少年的即視感。

  夜湛一臉幽怨:

  「那是昨兒,昨兒見了,今兒又沒見。」

  穗寧:「好好好,你說得對。」

  「說吧,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見面談。」

  夜湛咳咳了兩聲,臉上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

  「夜昊入宮了。」

  穗寧:「不錯,現在應該正在談呢。」

  夜湛:「他這般進宮,會不會很突兀?」

  穗寧:「會,不過問題不大,因為皇上需要他。」

  夜凜的想法沒問題,讓鎮北侯交兵權,換一紙婚書,完全說得過去。

  但問題在於:他沒有選對時機。

  眼下無戰爭,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北境西境都很太平,而鎮北侯?!卻突然交兵權,一定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那皇帝懷疑歸懷疑,肯定不會問鎮北侯緣由。

  這時候,無論是誰去了御書房,皇帝都會問這個人的想法。

  夜湛:「但是,就夜昊那個腦子,會不會壞事?」

  穗寧:「這幾日,杜老對他耳提面命,應該問題不大。

  因為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我並沒有讓杜老教他具體如何說。

  只要他記著:兵權不能給二皇子,撮合小郡主和二皇子,可以把我們湊在一起。

  然後再記著從哪一個方向去說,不是這個方向的不能說,那基本不會有問題。」

  夜湛:「那夜昊那個性子,可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

  穗寧:「大方向我們已經把控好了,其他的讓他自由發揮,說不好就亂拳打死老師傅了呢。

  至於剩下的那一兩成不確定的因素,我們擔心也無用。

  盡人事聽天命,沒有十成十穩確定的事情。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提高成功的機率。

  放心吧,若他實在搞砸了,我們還有補救方法。」

  夜湛追問:「什麼補救方法?」

  穗寧看著他,笑了笑:

  「山人的妙計,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夜湛苦著一張臉。

  他是真的擔心,越是在乎便越是擔心。

  「那你在這待會可好,等出結果了再回去。」

  江穗寧對上他巴巴的目光,輕嘆一氣。

  「好好好。

  那我就在這呆著,你會下棋嗎?」

  夜湛點頭:「會。」

  穗寧:「那我們下兩局。」

  宮中,御書房。

  皇帝聽了夜昊若說,笑了:

  「給老七賜婚,你怎麼不同意?說來聽聽?」

  夜昊:「這兵權本來就是父皇給的,是朝廷的,天下太平,將士回京,上交兵權,天經地義。

  怎麼能用兵權來交換賜婚聖旨?

  拿別人的東西跟別人換東西,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鎮北候打仗的功勞,父皇已經封了他侯爵,還有其它的賞賜,完全沒有虧待鎮北候府。

  鎮北候這樣做也太不地道了。

  再說了,七皇弟是我大周的皇子,若說小郡主仰慕七皇弟,想要求父皇賜婚,那還說出去好聽一些。

  用兵權來換賜婚,兒臣第一個就不同意。拿朝廷當什麼?拿父皇當什麼?拿七皇弟當什麼?」

  夜昊一邊說著,表情義憤填膺。

  皇帝看著這一幕,忍住笑。

  這確實是像夜昊能說得出來的話。

  而且除了夜昊,怕是也沒有人敢這麼把這背後的意思明晃晃的說出來。

  這些約定俗成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被夜昊這麼一攤開說出來,似乎有些豁然開朗之意。

  話確實不好聽,但理卻是這麼個理,他竟覺得夜昊說得很對。

  底下的鎮北侯已經嚇壞了,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微臣絕無此意,只是兩件事撞在一塊兒了,未曾想著就一塊說了,完全沒有脅迫皇上脅迫七皇子的意思。

  無論皇上賜不賜婚,這兵權微臣也是要交的。」

  夜昊撇了鎮北侯一眼,拿起他手中的兵符,直接交到了皇帝的龍案上。

  「這就對了嘛,你兩件事一塊說,這不是平白惹人誤會嗎?為人臣子,謹言慎行的道理居然都不懂?」

  鎮北侯收回空空如也的手掌,欲哭無淚。

  「是是是,五殿下說的是,微臣受教。」

  夜昊自然的接話:「還有這個婚事,父皇,要兒臣說,也不行。

  你鎮北侯年紀大了,不能帶兵,鎮北侯府也沒有將帥之才,但是我七皇弟可是要帶兵打仗的。

  萬一到時候邊境有動亂,七皇弟那可得出征,守護一方百姓,守護我大周國門。

  聽聞,當初小郡主為了見七皇弟,跑去了軍營中,差點延誤軍機。

  這是草菅人命啊。

  為了一己之私,置軍隊的士兵性命於不顧,置我大周的安危於不顧。

  父皇,兒臣覺得,絕對不能冒這個險。誰嫁給七皇弟都可以,唯有鎮北候府的小郡主不行。」

  鎮北候臉都嚇白了。

  「皇……皇上,當初那件事,確實是小女做錯了,微臣已經嚴厲的處罰了她,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當初小女年幼……」

  夜昊打斷他:「年幼不年幼的,我們也不能拿大周的安危來賭你們家小郡主是不是懂事。

  萬一再來一回,萬一又延誤軍機,你們鎮北侯府滿門也不能挽回損失。

  父皇,兒臣以為萬萬不可。」

  說到軍機要務,皇帝面色嚴肅,開口道:「老五說得對。」

  地上跪著的鎮北侯額頭掉下豆大的汗水,面如土色。

  兵權交了上去,婚事賜不下來,實在是出師不利。

  夜昊看了二人一眼,對著皇帝一拱手:

  「父皇,雖然不能給小郡主和七皇弟賜婚,但是父皇可以另選一人。

  鎮北侯來都來了,也不好讓他空手而歸。

  要兒臣說,二皇兄就很合適。

  二皇兄性子沉悶,小郡主卻是個歡脫的,正好互補。

  父皇不知道,二皇子府,兒臣每次去,那氣氛都壓抑得很,一點都不歡樂。

  而且二皇兄不成婚,七皇弟想成婚都不好意思跟父皇說,長幼有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