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水從哪來？
這紅菱只是個小女孩，自然不懂得什麼是堆肥廁所，但聽一燈的話裡帶有肥字，想必是和農耕相關。
既然是正事，紅菱也不會去介意提及馬桶之類骯髒的詞彙，二人你問我答，很快一燈就搞清楚了這世界廁所的運作方法。
「如此說來，每天早上百姓都會把馬桶倒進城外的一個肥坑，然後農戶需要施肥的時候再去那裡直接取？」
「是的，老爺。」紅菱回答到。
「難怪每次我進出城的時候，都會隱約聞到一股怪味兒，原來是這糞坑的緣故……」
紅菱聽到這裡，說道：「是啊老爺，我還聽說過有的小孩子不懂事，跑到城外去玩耍，結果掉進……掉進那糞坑裡，淹死了……」
一燈嘆了口氣，說到：「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廁所的改造是勢在必行的，我正好有一個想法。紅菱你先去忙你的，我去趟城主府，找杜城主商議點事。」
說完，一燈便直接去了馬廄，騎上小白就出門去了，只留下小丫頭紅菱在後面喊著：「大人，您還沒吃早飯！」
不過一燈這時心裡只有關於廁所的事，根本沒工夫去考慮早飯。
在城主府，一燈一問之下才知杜舒朗還沒醒來，便要了杯茶，坐在院中涼亭里等他。
一盞茶下肚，丫鬟終於跑來告訴一燈，這杜城主起床了。
一燈隨她去了會客室，見到了正哈欠連天的杜舒朗。
「一燈啊，你這個變態，怎麼起那麼早？」
杜舒朗困得不行，坐到一燈旁邊，胳膊撐著桌子，扶著下巴正打著瞌睡。
「杜城主，我今天來是有要事和你商量。」
「說吧說吧……你一燈的事都是要事……我哪裡敢怠慢……」
一燈起身給杜舒朗鞠了個躬，他心裡也清楚這麼一大早來叨擾，確實有些不對，但他那是也是想到了堆肥廁所的事，所以腦袋一熱就騎著小白過來了。
「杜城主，我今天無事早起，見百姓出去倒馬桶……」
杜舒朗此時正端著茶杯在喝茶，聽到馬桶二字，口中茶水噴的到處都是。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茶葉，對一燈說道：「哎喲……我的一燈大人啊，你這麼一大早就是跑來找我說馬桶的？」
一燈無奈的笑了笑，將現在的馬桶和每日倒馬桶的弊端一一講給杜舒朗聽，隨即又說出自己有一種味道小得多，而且還能提高肥料效率的方法。
杜舒朗這才明白一燈為何趕來找自己，若是能有辦法解決這些個馬桶的弊端，也算是為天下百姓做了件好事，更何況這方法還能改善肥料的效力。
「杜城主，我這辦法叫做堆肥廁所，簡單來說就是在家修建一個廁所，不用馬桶，而是在下面挖一個大坑，裡面放滿稻草、木糠和木炭屑，每日只需要在排泄物上面再鋪一層即可。
等到廁所下面快要滿了，就打開廁所的活動蓋板，將下面的肥料剷出堆放到城外專門的地點，供農戶施肥使用。
這樣的話，既能減少百姓每日倒馬桶的次數，還可以祛除異味，也無需在城外挖化糞池。形成的肥料效果比起直接取用排泄物要高得多，是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杜舒朗聽完一燈的話，心裡合計了一下，反正這一燈的辦法至今為止還沒出過什麼岔子，更何況這就是個廁所而已，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便答應了一燈。
只不過，這事還是要先從一燈家開始試驗，若是試驗成功，杜舒朗才會強制給整個江北城實施下去。
一燈也明白，畢竟這是個勞師動眾的大工程，若是效果差了，那就沒有任何改造的意義了。
當日，一燈便找了專門造茅廁的工人，按照他的要求將衙門後院的茅廁進行了改造升級。又讓阿大去買了不少的稻草木炭等消耗品。
就在一燈家的廁所進行著緊鑼密鼓的升級時，他本人則是騎著小白，跑到了城外三里之外那條河邊，看著潺潺的河水，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河水如此湍急，想必上游有一個很大的流脈，應該是不會枯竭的。既然江北這地方連年缺水，偶爾還會有大旱，那莫不如將河水引入江北，解決缺水的問題。」
不過引水是個巨大的工程，這跟之前的一燈犁，還有正在進行的堆肥廁所改造不一樣，若非有個千餘人的共同努力，是根本完不成的。
但是一燈心裡明白，這引水之事勢在必得，因為只有有了穩定的水源，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江北一地的核心問題。
他返回城內，和杜舒朗商議了一下。杜舒朗覺得他的想法沒錯，但也確實需要太大的工程，現在江北手頭的資金根本不夠，至少還需要兩千金幣。
其實一燈和杜舒朗都能拿得出這筆錢，但他們也知道公私不能不分，所以只好由杜舒朗親自跑一趟皇城，親自和國主去討這筆資金。
杜舒朗臨走前，一燈家裡的廁所已經改造完畢。杜舒朗親自跑來試了試，發現確實比起之前的馬桶好了太多，立刻准了這廁所改造的工程。
可是既然他回了皇城，這監督職責就落到了一燈的頭上。
一燈無奈，只好張貼告示，通知江北所有百姓，從今日起到衙門來登記造冊，一周後開始堆肥廁所的改造工程。
原本這類登記的工作都很難展開，因為很少有百姓願意去和官府打交道。
但一燈在江北的聲望實在是太高，百姓一聽是他要求登記，一個個都丟下手頭的活，爭先恐後的跑到衙門去登記了。
一燈得到了所有住戶的信息，便讓公匠按區域劃分，從東往西開始修改廁所。
至於這個順序的決定，是因為城外的化糞池在西邊，所以先改造離化糞池最遠的東邊。
全城廁所改造進度達到三分之一左右的時候，杜舒朗也騎著快馬回到了江北，並且帶回了城主給的引水工程資金三千金幣。
一燈見到了錢，心裡也有了底氣，再一次把自己關進書房，開始了新的「發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