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凹整理了一下思緒,緊接著說道:
「我沿著月河一路呼喊著我的女兒,我多麼希望聽到她回應我啊!」
「一路上只能看到路燈的傾斜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我漫無目的的找啊,當時心裡頭想著,要是我找不到我的女兒,我乾脆一頭扎進月河去見我死去的妻子算了。」
周凹推了推眼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
「我沿著月河一直往下遊走,當時懷疑我的女兒是不是不是不小心溺水了,我就這麼一直走,直到月河匯入陽江水。我走了一路,也喊了一路,直到我的嗓子都嘶啞了。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父女倆最終還是相遇了。」
「就在一座跨越鑽石區與鋯石區的大橋下,一邊是波濤洶湧的陽江水,一邊是我女兒嗚咽的哭泣聲,我看見滿身傷痕的躺在石墩上,她的雙手耷拉著,嗡的一下,我的腦子就像炸開了一樣。我努力的奔向她,脫下我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呼喊,我要為我的女兒報仇,沒有人能夠阻擋我。」
周凹的眼睛通紅,額頭的青筋已經暴起,不管過去了多少個日夜,那天晚上的情景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能忘卻。
「那你是怎麼確定是艾倫做的這一切呢?」從周凹剛剛的講述中還懷疑不到艾倫的頭上。
周凹瞥了一眼李道爾。
「我女兒當時的情況很糟糕,眼神迷離很明顯是被下了迷藥,我不敢耽誤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並且還報了案,我女兒不停的在一旁喊疼,我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一樣,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她似乎看清了我的臉,哭著喊著說,爸爸,好疼,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急忙問她是誰做的?」
「她指了指掉在一旁的手機,我撿起來重新開機之後,在相冊裡面找到了一張照片,我把它展示給我的女兒看,她哭得更加傷心了。我明白了,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傷害了我的女兒。」
「我打算先通過調查局找到他,然後再親手為我女兒報仇。」周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道爾很明顯能感受到他的認真。
「沒一會兒,醫生和調查局的人都來了,有兩個探員跟著我一起陪女兒去醫院,路上我拿出手機問他們是否認識照片中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兩位探員神色一變。」
「他們最終還是告訴了我那個人的情況,我才知道竟然有那麼多人在調查局控告他的罪行,他如今竟然還能逍遙法外!他背後的人究竟有多硬?」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凹的目光緊盯著李道爾。
李道爾老神在在,他可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在乎眼前事。
「我想,那探員也跟你解釋過吧,沒有證據!」李道爾平靜的說道。
「哼,他們當時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不明白,我女兒都快指著他的鼻子說是他做的,難道還能有假不成。他們卻跟我說調查局是講證據的地方,不是我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或許是為了印證他們之前所說的話,醫生很快就檢查完了,除去身體上被打的傷痕,下體撕裂,有潤滑液的殘留,但是她的身上沒有其他人的DNA,所以,僅憑我女兒的供詞根本就不能定他的罪。」
「後來,檢查現場的探員也跟我說,除去幾個被破壞的腳印,沒有任何發現!」
說完周凹癱在了沙發上,他心中的一口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
「我女兒第二天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場就瘋了,為了她的健康,我不得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我發誓,我一定要給我的女兒報仇。」現在的周凹全憑復仇的信念活著。
「於是我在道上打聽他的消息,我知道他背後有人,不然不可能犯下如此罪行還能安然無恙,可沒想到他後面的人是馬可,馬可又跟新澤市市長在同一條船上,這時我就明白了,依靠調查局只怕是這輩子都難以將他繩之以法了。」
「後來,我打算親手幹掉他,可後來無論我花多少錢都打聽不到他的消息,我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這兩個月,直到昨天在新聞上看到了那個他的死訊,依我看死的好。」
周凹從頹廢中恢復了過來,轉頭眯著眼看著李道爾:
「沒想到今天,你就找了過來,還說要重啟對我女兒案子的調查,我相信你!艾倫雖然死了,但是我女兒的公道也要給!我相信其他受害者也是這麼想的!」
「也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幹掉了他,不然我高低得給他磕一個,哪怕是我替他定罪都行!」周凹大仇得報,心情也舒暢了些。
「其實,在你之後,還有一位受害者,我剛剛已經去拜訪過了。」李道爾淡淡開口。
周凹似乎毫不意外。
「哼,我毫不奇怪,以他低劣的人性,又背靠大樹,這還只是敢去調查局報案的,那些被他言語恐嚇甚至棍棒相加的,不知幾何,所以,我看他死的還是晚了點!」
李道爾扶了扶額頭。
「現在不是討論他死的早還是晚的問題,根據現有的線索,根本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艾倫是那個施暴者,這樣就沒辦法給你女兒以及另外十二位受害者一個公道。恰好,我在上一個受害者那裡有了新的發現,這是能決定你們能否得到公道的關鍵。」
周凹似乎明白了李道爾說的話,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你是想驗證一下,上一個受害者那裡的發現是否在我女兒身上也有體現。」
李道爾微笑點點頭。
「可我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有發現共同點嗎?」周凹疑惑的看著他說道。
「你確定所有的都說了嗎?我問你,你女兒六月十三號穿的貼身衣物何在!」
周凹一聽這話,腦子嗡的一聲又炸開了似的。
那天在醫院陪了女兒一晚上之後,他又回到了案發現場,由於沒有任何發現,於是女兒的衣物就都留在了原地,只有一件破碎的碎花裙,那是自己給她買的十六歲生日禮物。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了,他當時似乎並沒有往這裡想!
隨後眼含熱淚看著李道爾說道:
「難道說,上一個受害者的貼身衣物也不見了嗎?」
李道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已經找到了突破點了!
隨後收起錄音筆,就要離開。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如果案子有進一步的發展,會通知你來NYPD一趟!」
簡單的交代了周凹一句,便趕往第三個家屬家裡,李道爾默默的在周凹的頭上打了一個叉。
儲婉兒和儲櫻桃頭上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們兩組對比著看儲婉兒的狀態確實會讓李道爾對她有所懷疑,她絕對知道點什麼,本來想要隱藏起來,可是卻弄巧成拙,被李道爾發現了端倪。
周凹通過探員得知了艾倫的底細,知道了有十多位受害者控告他強姦。
那麼作為艾倫明面上的最後一位受害者,儲婉兒應該也會知道艾倫的情況,哪怕她不問,探員也絕對會跟她說清楚。
而且看儲婉兒的表情,她已經知道了除她之外還有十二名受害者。
她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是怎麼知道艾倫的作案工具被割掉了。
哪怕是對艾倫恨之入骨的周凹都不知道艾倫的具體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