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太子宮前,太子衛率嚴密把守著宮門。
後園荷花池旁,「太子」與小慧在迴廊中漫步。
小慧輕聲道:「而今工事完竣,為何血靈的指令還沒有到?」
「太子」說道:「也許總壇的事情不太順手吧。」
小慧嘆了口氣:「真希望這裡的事情趕快了結。」
「太子」說道:「是呀,整天提心弔膽假扮太子,我也快受不住了。哎,說來奇怪,怎麼血靈回去了那麼久還未見迴轉,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小慧搖了搖頭:「她是組織里最厲害的殺手,機智、武功均屬一流,你放心,絕不會出事的。」
「太子」點了點頭:「那就好。」
話音未落,一名貼身衛士飛奔而來,將手中的蠟丸遞給了小慧。
小慧趕忙接過,捏碎外殼,裡面的紙條赫然寫著四個字:「血靈已回!」
……
上陽宮御書房裡,武則天「啪」的一聲合上手裡的奏摺,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向丹旃下望去。
狄仁傑站在丹旃之下,躬身道:「陛下,這就是此次擊破『蛇靈』總壇的全部過程。」
武則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下丹旃,緩緩踱步著。
忽然,她轉過身來問道:「袁天罡真的死了嗎?」
狄仁傑笑了:「臣已將此賊的屍體運抵京師,隨時準備陛下驗看。」
武則天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看了狄仁傑一眼:「驗看就不必了,朕相信你。」
狄仁傑微笑道:「陛下,此次臣率軍攻破『蛇靈』總壇,俘獲數百紫衣逆黨,現已由刑部及大理寺共同接手,詳加勘訊。」
武則天說道:「懷英,袁天罡身死,蕭清芳授首,總壇被破,可以說『蛇靈』組織已經土崩瓦解,為什麼你在奏摺中說,此案尚未結束?」
狄仁傑說道:「陛下,雖然『蛇靈』的總壇被破,逆魁授首,然而,臣發現了幾個疑點。」
武則天轉過身來:「哦?什麼疑點?」
狄仁傑說道:「第一,『蛇靈』組織內構嚴密,極為龐大,共有二十二個堂口,數千部下。
可此次總壇被破,臣只俘獲了數百逆黨。
臣在搜查總壇時發現了『蛇靈』在天下各道州中的堂口名冊,因此,命人星夜傳諭各州道即行率軍剿滅。
然而,日前臣在回京的路上得到了各州道的行,所有堂口都是空的,沒有抓到一個『蛇靈』餘黨。
那麼,這二十二堂的『蛇靈』部下到哪裡去了?」
武則天倒抽了一口涼氣。
狄仁傑說道:「第二,證據顯示袁天罡與蕭清芳掌握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然而,就在我們將要抓獲蕭清芳時,她卻被一個神秘的人物殺死滅口。」
武則天一驚:「滅口?蕭清芳不是『蛇靈』之首嗎,有誰能將她殺死滅口?」
狄仁傑點了點頭:「陛下真是天縱聰明,所言一語中的。
這就說明在『蛇靈』中還存在著另外一股勢力,而這股勢力現在正掌握著那個秘密。
而且,據臣推斷,這些逆黨定已協同『蛇靈』二十二堂的屬下秘密潛入洛陽,準備暗中行事。」
武則天驚呆了:「你說什麼?」
狄仁傑說道:「陛下,而今洛陽城中強敵環伺,而我們卻還不知他們的目的,更沒有掌握這些逆黨的動向。
因此,現在的形勢可以說是非常嚴峻。」
武則天深深地吸了口氣:「你需要什麼?」
狄仁傑說道:「臣請陛下予臣便宜行事之權。」
武則天點了點頭:「准奏!」
待狄仁傑走後,上官婉兒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武則天問道:「婉兒,王敬暘那邊怎麼說?」
上官婉兒說道:「王敬暘正在密室內等候,他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給您匯報。」
武則天挑了挑眉:「哦?走,去看看!」
……
與此同時,宮門外,一頂八抬官轎停在大門外,狄春率轎夫和衛隊在門前等候。
馬蹄聲響,大將軍桓斌率一眾千牛衛飛馬而來,在宮門前停下。
他翻身下馬,一見八抬官轎登時愣住了,再一看轎旁站立的狄春,驚訝地喊道:「狄春!」
狄春笑嘻嘻地跑過來:「小的狄春叩見大將軍。」
桓斌趕忙將他扶起來:「好了,好了。狄閣老回來了?」
狄春剛要答話,身後傳來了狄仁傑的聲音:「回來了。」
桓斌轉過身,狄仁傑站在他的身後。
桓斌又驚又喜,快步上前:「閣老,您可算是回來了!」
狄仁傑微笑道:「大將軍,一別數月,諸事安好吧?」
桓斌笑道:「好,都好。閣老,快說說,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狄仁傑微笑道:「『蛇靈』的總壇已被擊破,逆渠蕭清芳授首。」
桓斌大喜道:「太好了,這下咱們總算可以安心了!」
狄仁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桓斌立時一愣:「閣老,此話怎講?」
狄仁傑笑了笑:「現在還不好說啊。」
他拍了拍桓斌的肩膀,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大將軍,我正要到千牛衛府去見你。臨行前我託付給你的事情有什麼進展嗎?」
桓斌點了點頭:「閣老,自您走後,我派千牛衛日夜監視太子宮。
果然如您所,太子宮側門每天都有數十輛運土的大車馳出,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天之前。」
狄仁傑抬起頭來:「哦,你是說三天前工事剛剛完竣。」
桓斌說道:「應該是的。我派了兩名衛士混進太子宮,他們回來說,後園嚴密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入。聽宮中的內侍,是要挖一個荷花池。」
狄仁傑點了點頭:「臨行前,太子對我也是這樣講的。可是,挖一個荷花池何必要將後園全面封閉,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桓斌說道:「此事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且,自您走後,太子深居簡出,兩個月之內幾乎連宮門都沒有出過,這也是奇事一件。
前些日子,太子貪戀女色每日早出晚歸,皇帝屢屢下詔申斥,他都不能自已,以至於觸怒聖上,險些生出大事。」
狄仁傑點點頭:「不錯。臨行前我還曾到太子宮中勸誡了一番。」
桓斌說道:「可此次,他竟然能夠兩個月不出宮門,實在是令我感到萬分詫異。這與他的性格大不相符啊!」
狄仁傑輕聲道:「就是他能夠痛改前非,也不可能如此決絕。這樣的做法不合乎常理,更不合乎邏輯,裡面肯定有蹊蹺。」
桓斌愣住了:「蹊蹺?什麼蹊蹺?」
狄仁傑思索了片刻,忽然抬起頭來:「我要到東宮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