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府正堂上,吳大憨正焦急地徘徊著,此時,他的臉上一掃平日的呆傻之氣。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抬起頭來,眼中發出驚恐的光芒。
這時,門聲一響,狄仁傑快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王莽、元芳、曾泰、如燕、丘靜、李楷固等人也跟隨而進。
吳大憨望著狄仁傑慢慢低下了頭。
狄仁傑走到他面前,雙目如電直逼他的雙眼,緩緩地說道:「你不叫吳大憨,當然也不是傻子。你就是十二月二十二號從崇州西城涉水攀城而進的那名奸細陳有龍!」
吳大憨猛地抬起頭,他的雙目含著淚水,嘴唇輕輕顫抖著,似乎要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稍頃,他輕嘆一聲:「不錯,我……就是陳有龍。」
王莽看著吳大憨的表情皺了皺眉,緊緊地望著吳大憨沉吟不語。
狄仁傑點點頭,目光望向了丘靜:「丘大人,當時你捕獲的那名奸細陳有龍就是此人吧?」
丘靜點了點頭:「回大人,正是。」
狄仁傑問道:「陳有龍,你為王孝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吳大憨笑了笑:「狄大人,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是不會透露任何消息,你殺了我吧!」
狄仁傑猛然抬頭:「哦?」
吳大憨緩緩地閉上眼睛。
丘靜說道:「大人,當時卑職審問他時,此人也是這個口氣。」
狄仁傑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可能不知道吧,王孝傑已經事敗,叛逃到契丹去了!」
吳大憨霍地抬起頭來。
狄仁傑說道:「所以,現在繼續隱瞞真情,已毫無意義。說吧,你和孫副將深夜會面,都說了些什麼?」
吳大憨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透露任何消息,你們殺了我吧。」
狄仁傑望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轉向王莽,王莽也正看著他。
狄仁傑緩緩望向了曾泰,曾泰仿佛想起了什麼,走到狄仁傑身旁,附耳說了一句,狄仁傑回過頭:「哦?」
曾泰點點頭,低聲說道:「張康是這麼說的。」
狄仁傑對王鐵漢說道:「你把他帶下去,仍居東跨院中,要嚴密看護!」
王鐵漢應道:「是,請大人放心!」
說著,他拉著『大憨』,快步走出門去。
王莽輕聲道:「大人,這個吳大憨的出現的似乎不太合乎情理呀,而且他的武功也不太對勁,他的武功不太像江湖中的武藝,反而有點兒像……」
狄仁傑抬起頭:「敬暘,有點兒像什麼?」
李元芳接過了話茬:「我想,敬暘想說,他的武功有點像軍隊上的武藝吧。」
王莽轉過頭來:「元芳兄,你也看出來了?」
李元芳點點頭:「我也是軍伍出身,這點應該不會看錯的,他的招式大開大合,這是最適合在沙場上的武藝。」
王莽對著狄仁傑說道:「本來我也隱隱地有這種感覺,但畢竟我對軍隊了解的不多,因此才不敢肯定,聽到元芳兄這樣說,那他應該就不是個普通的奸細了。」
狄仁傑喃喃道:「軍人,軍人!軍隊,軍隊?」
王莽和李元芳靜靜地望著狄仁傑。
狄仁傑微微點了點頭:「敬暘說的不錯,以我的觀察,他絕不單單是個契丹奸細那麼簡單,而是肩負著一個非同尋常的使命。」
李元芳雙眉一揚:「哦?」
狄仁傑點了點頭,靜靜地思索著。
忽然,他抬起頭來:「明日再探東柳林鎮!」
……
石國牙帳內,吉利可汗站在行軍地圖前靜靜地看著。
突然,背後一陣腳步聲響起,衛隊長快步快步走了進來報告道:「可汗,同達勒哈將軍前去檢視鷹師的巡防隊長在牙帳外求見。」
吉利轉過身來,雙眉一挑:「哦,讓他進來。」
衛隊長轉身喊道:「進來吧!」
那巡防隊長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下:「可汗陛下!」
吉利點點頭:「哈日勒的鷹師有什麼動靜?」
巡防隊長說道:「一切都很正常。」
吉利抬起頭:「哦?不是鷹師曾在一個月先移動過嗎?
巡防隊長說道:「達勒哈將軍已詢問過哈日勒,哈日勒將軍,鷹師是奉可汗陛下的修整令,從原來的山中大營,移師到現在的駐地,一個接近水草的營地。他們從未出過邊境。」
吉利點了點頭;「達勒哈將軍為何沒有回來?」
巡防隊長回道:「大將軍何哈日勒將軍率軍檢查邊境哨卡,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妥,因此他讓末將現行迴轉向可汗稟報,他還要再繼續調查。」
吉利點了點頭:「是這樣。好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巡防隊長答應著快步走出去,飛馬奔向大門。
突然,他勒住戰馬回頭看了看牙帳,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
大門對面停著一輛馬車,隊長一撥馬頭飛馳而至,輕輕敲了敲馬車的窗子。
馬車裡傳來一個女聲:「怎麼樣?」
隊長輕聲回道:「一切正常!」
說完,他縱馬疾馳而去。
馬車裡,默輟與「大姐」肖清芳相視一笑。
肖清芳說道:「現在就看你的了!」
默輟拿起那支金批大令,把令頭點在面前的地圖上,輕輕向前劃著名,最後停在金山北側。
他緩緩說道:「這是離石國最近的一支豹師,將軍齊葛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以先調這支部隊向金山後迂迴,會同哈日勒的鷹師包圍石國。」
肖清芳微笑道:「內外並舉,殺死吉利可汗,奪取牙帳。一旦牙帳在我們手裡,你就是可汗了!」
默啜搖了搖頭:「沒有這麼簡單,我突厥衛下最精銳的三個虎師全集中在石國附近,光憑齊葛和哈日勒的軍力,在虎師面前不堪一擊。」
肖清芳笑了起來:「你放心,過不了多久,虎師就會調離。」
默啜搖了搖頭:「不可能,虎師是我父親最親勛的衛率,絕不會離開。」
肖清芳微笑地說道:「如果發生戰爭呢?」
默啜雙眉一揚:「哦,你的意思是……」
肖清芳說道:「稍安毋躁,我想就是這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