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使團進京

  武則天大足元年,突厥可汗吉利派遣以其弟始畢為首的議和使團前赴長安,結束了兩國長達十數年的戰亂。

  大周朝內,上自天子武則天,下至黎明百姓,無不為之歡欣鼓舞,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繁華熱鬧的長安城內號角連天,鼓聲動地,禮炮陣陣,呈現出一片歡騰的氣象。

  城門處旌旗蔽日,彩旗飄飄,人群洶湧。左右衛府的兵卒們盔甲鮮明地拱衛在寬闊的大街兩旁。

  市民們紛紛涌到街上,觀看這隆重的歡迎儀式,眾人議論紛紛:

  「打了十幾年,總算盼到這一天了!」

  「是呀,再也不用充兵到邊關去了。真是蒼天有眼啊!」

  「哎,我兩個可憐的弟弟都死在了邊塞。這仗要是再打,我的兩個兒子恐怕也保不住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次突厥使團進京,就是為了要和朝廷重修舊好,永絕戰患。特使就是突厥皇帝的弟弟!」

  「是嗎!這麼大的官啊。」

  「你們看,來了!」

  隨之鼓樂聲大作,一隊鑾儀衛隊緩緩走來。

  在鑾儀衛隊之後,出現了大周的赤旗和突厥國的狼頭旗。

  突厥議和使團在大周禮部官員和左右侍衛的擁簇之下,緩緩經過朱雀大街,朝著皇宮方向緩緩而去。

  ……

  長安太極殿,年已古稀,但看起來五旬上下,身著龍袍的武則天坐在龍椅上和一眾朝廷大員們正在殿內等候著什麼。

  「咳!咳!」

  隨著武則天的一身咳嗽,朝臣們紛紛轉過身來。

  武則天微笑著說道:「沒有想到眾卿家的腿竟然如此的堅強啊。」

  底下的大臣們聞言面面相覷,接著就聽見武則天說道:「從五鼓如朝到現在,有兩個多時辰了吧,眾卿家竟然還能如此的直立,真是令朕自嘆不如啊。」

  大臣們聞言紛紛露出了笑容。

  武則天又說道:「凡氣分清濁,清濁相抵,其氣方能順暢,這殿裡的氣氛太濁了。」

  武則天左手邊站在眾人之首的一個清瘦老者聞言說道:「陛下,不知這個濁字,指的是什麼?」

  武則天回答道:「兩國休戰,固然是我天朝之幸,更是突厥之幸。因此,眾卿不必過於凝重,放鬆些才好。一會兒突厥使團到來,要讓他們看到一團和氣,而不是一團凝氣。和氣自然一切順暢,而凝氣則使我天朝自暴其弱,令狄夷小看。」

  清瘦老者恍然道:「陛下明鑑。」

  武則天深出了一口氣,說道:「站了兩個多時辰了,朕心不忍,眾卿便席地而坐吧。」

  清瘦老者聞言愣了楞之後,說道:「謝陛下隆恩。」

  老者說完之後,就帶頭盤膝坐下,殿中大臣們見此也紛紛盤膝坐下。

  霎時間,平素肅穆的朝中重臣齊刷刷的坐了一地,殿中的氣氛登時緩和下來。

  武則天環視了一周之後,突然說道:「今日之事,殿中只缺一人。如有此人在,則氣可和,事可遂,眾卿知道,朕說的是何人。」

  群臣聞言議論紛紛,只有清瘦老者眼睛一亮,接著低下頭去微笑不語。

  武則天正好看見清瘦老者的這一連串反應,笑道:「看來諫之已經知道是何人了。」

  諫之回道:「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陛下應該說的就是狄仁傑,狄大人了。」

  武則天聞言微微點頭。

  「陛下,狄仁傑重罪逆天,若不是陛下天恩,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只見站在武則天右手邊,一個眼神陰鷙,面色陰霾五旬上下的老者說道。

  武則天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問道:「狄仁傑還在彭澤縣任上嗎?」

  「正是。」諫之回道:「臣聽聞,他施政妥善,勸課農桑,連斷累年積案,令百姓安居樂業。聽說彭澤縣的百姓還為他立了生祠」

  諫之說完之後,就看了看之前說話的老者一眼。

  武則天右手邊五旬上下的老者剛要說話,就被武則天的話語打斷。

  武則天說道:「好了,狄仁傑去朝六年,夠久了。」

  「啟奏陛下,突厥特使始畢可汗已到殿外。」

  武則天話音剛落,諫之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被殿外黃門官的一聲高唱打斷。

  武則天眉頭微挑:「來了。」

  不久之後,就見一個身著白袍的突厥人帶著幾個隨從進入了殿內,接著對武則天拜道:「叩見皇帝陛下。」

  武則天聞言,說道:「人道始畢可汗相貌英偉,果然名不虛傳!」

  始畢可汗說道:「感承陛下盛讚,末使愧不敢當。」

  武則天接著說道:「貴使遠來不必多禮,請起。」

  始畢可汗笑著說道:「謝陛下。」

  待始畢可汗站起身後,就聽見了諫之的聲音:「兩國連年征戰,黎明百姓飽受摧殘,今貴使前來議和,此乃順天應人,誠可敬也。」

  武則天也說道:「是啊。」

  始畢可汗接著說道:「臨行前,吉利可汗曾經命末使轉告陛下,從今以後,突厥與天朝永結盟好,再不以兵戎相見。」

  武則天聞言笑著說道:「好,請貴使轉告吉利可汗,朕將永記此言。」

  始畢可汗躬身施禮,說道:「末使也代吉利可汗敬祝兩國盟好,永絕兵患。」

  武則天站身道:「此乃天朝之幸,突厥之幸,萬民之幸。」

  始畢可汗雙膝跪地,高聲唱頌:「恭祝皇帝陛下,千秋萬世,帝業永祚。」

  群臣齊齊跪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

  河西道,驛站外。

  臨近傍晚,一名驛卒飛馬而來。

  驛卒到了驛站內之後,剛要下馬,結果腳下一個不穩,從馬上摔了下來。

  驛卒還來不及顧忌自身,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屋內。

  「嘭!」的一聲,房門被這個驛卒撞開。

  驛卒喊道:「出大事了,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另外一個驛卒急忙取過公文袋,騎馬飛奔而去。

  ……

  靈州城,王莽此時剛剛到達靈州城裡,經過詢問就進入了城裡最大的一家客棧,悅來客棧。

  「小二,給我來一間上房。」王莽還未進店就向店小二喊道。

  只見一個一身短衫,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看起來有些機靈的年輕人一路小跑過來說道:「這位客官,您來的可真不巧,店裡已經沒有房間了。」

  王莽二話不說,拿出了一個元寶。

  店小二看到銀子,眼睛一亮,拍了自己一巴掌,急忙說道:「客觀您瞧我這張笨嘴,就是不會說話,客官您稍候,我去把後院收拾出來給您住。」

  王莽笑著點了點頭,王莽走的時候虎敬暉就給了他一些銀兩。

  再加上一路上遇見一些欺壓良善,為富不仁的大戶,王莽也不介意劫富濟貧一番。

  因此這一路上王莽的銀子是不缺的。

  過了不久,店小二就引著王莽進入了後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