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虛穀子
道士顫抖地看著趙既,喉頭艱難地滾動,他並不想開口。
但是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不開口。
「二位好漢容稟,我們都是國師王知遠手下的內衛,原本奉命在這裡照顧他的老師虛穀子。」
「國師王知遠?虛穀子?」李元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趙既也皺起了眉頭,審視著道士,聲音冷冽地問道:「照顧?派內衛照顧人?」
道士連忙更正了自己的說法:「半是照顧,半是監視。」
趙既不置可否,又問道:「這個道觀里還有多少內衛在這裡?」
道士急忙回答:「觀中有八人,除了虛穀子,都是內衛。」
「真的嗎?」趙既的眼中充滿了質疑,他輕輕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長劍,劍鋒在道士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然而不等這個道士再作回答,已經有六個道士打扮的人手持兵刃,圍了上來。
沒有任何廢話,李元芳和趙既各自拔劍,迎了上去,輕而易舉地擊落了他們的兵器,將這幾人一一擊倒在地。
六個內衛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無力掙扎了。
這情景之前招供的道士看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趙既又回到了道士身前,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繼續問起來:「好了,現在可以接著問了。虛穀子的房間是在哪裡?」
道士這才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唾沫道:「好漢請跟我來。」
於是趙既便跟著道士來到了一處最精緻的廂房面前,李元芳尋了幾條繩索,將所有的內衛綁起來。
道士指著房門道:「虛穀子就在裡面。」
趙既點了點頭,輕輕推開了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藥味,非常刺鼻。
房間內一個鬚髮皆白,身著玄黃色道袍的老道士正在蒲團上打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似乎是年齡的緣故,虛穀子看著倒是仙風道骨,比他的徒弟王知遠賣相好多了。
房間內放著一個丹爐,桌子上放著許多器皿,裡面裝著丹藥和一些藥材。
廂房之內還有一間房子,裡面也是藥材。
趙既觀察了半天,打算叫醒虛穀子。
正在趙既要開口之際,虛穀子卻自己開口了:「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王知遠那個逆徒連見我最後一面也不肯嗎?」
趙既聞言一愣,好像這兩師徒之間關係不是很好啊。
「我不是王知遠的手下。」趙既還是開口解釋了一下。
虛穀子猛然睜開了雙眼,問道:「那你是何人?」
趙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請道長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虛穀子瞥了一眼趙既身邊的內衛道士,似乎在暗示趙既他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趙既明白了虛穀子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道長放心,這些人都被拿下了。」
虛穀子這才露出驚訝之情:「你也是內衛?」
趙既沒有再費口舌,語氣生硬,不容拒絕道:「道長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虛穀子啞然,深吸一口氣,無奈點了點頭。
——
恩濟莊中,狄仁傑和曾泰在為村民們做著無鬼科普大會。
哈斯奴兒的偽裝被扒了下來,露出了真面目,江小郎也在一旁作陪,恩濟莊全體村民都聚在村口看熱鬧。
狄仁傑正與村民們其樂融融地說話,忽然有千牛衛傳來了趙既和李元芳的消息。
「閣老,趙將軍和李將軍回來了,請您回去一趟。」
「好,本閣知道了。」狄仁傑點了點頭。
於是狄仁傑很快回到了下榻的那間民宅,趙既、李元芳和虛穀子坐在房間裡正等著他。
狄仁傑見到虛穀子,不禁問道:「承遠,這位道長是?」
趙既答道:「大人,他就是國師王知遠的老師虛穀子,也正是幾十年前江小郎請去散播謠言的那個道士,虛穀子。」
「我和元芳跟著混青兒一路追蹤,跟到了青雲觀,觀中有不少內衛,其中有人招供,國師王知遠的老師虛穀子也在其中。我便將他請過來了。」
虛穀子來到恩濟莊,見到莊內那麼多千牛衛便覺得趙既等人身份不一般,現在又聽到趙既指出幾十年前江小郎之事,更是大驚失色。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幾十年前的事?」虛穀子面無血色,顫抖著問。
狄仁傑目光複雜地看著虛穀子,他萬萬沒有想到,趙既竟然把虛穀子帶到了。
「我是狄仁傑,奉旨查察永昌縣的滴血雄鷹案。」
「啊!」虛穀子又吃了一驚,連忙起身下拜,「參見狄閣老。」
狄仁傑冷冷問道:「免了吧,伱就是幾十年前和江小郎一起捏造了厲鬼殺人之事的虛穀子?」
虛穀子緩緩站起身來,緩緩道:「不錯,我就是那個虛穀子。」
「所以幾十年後,你又將此事說出,幫助何雲策劃了如今的滴血雄鷹一案?」狄仁傑語氣不善地問道。
虛穀子趕緊澄清:「非也,我不認識什麼何雲,更不知道什麼滴血雄鷹案,也並沒有參與策劃,只是我徒弟王知遠問過我一些關於幾十年前江家莊血案的事情。」
「哦?國師王知遠是你的徒弟?」狄仁傑又問道。
虛穀子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不錯,他是我的弟子。如果真有什麼吸血雄鷹案,多半就是他做的。」
趙既見虛穀子如此說話,不由插嘴道:「之前在青雲觀時,你誤以為我是王知遠派來殺你的內衛,看來你們師徒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虛穀子又點了點頭,道:「王知遠心狠手辣,如果不是留著我還有用,我早就被他殺死滅口了。」
狄仁傑和趙既對視一眼,都很好奇這師徒二人之間的關係。
還未待狄仁傑發問,虛穀子便將師徒二人之間的恩怨悉數道來:「是我識人不明,德行有虧,這才教出一個人面獸心的弟子,以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王知遠本來對我禮敬有加,只是我擅長煉丹製藥,本意讓他繼承我的衣缽,但他本人卻只對研究天雷感興趣。於是我二人鬧得很不愉快,分道揚鑣。」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太平公主,公主又把他推薦給皇帝。而他又是一個善於鑽營之人,得了盛寵,被封為國師,從此便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