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武沒有馬上回答王汶翰,而是先向孟浩瞄了一眼。
眼見孟浩不動聲色,他這才衝著王汶翰冷笑說道:「我對他恭謹,是因為他本事大,老實說,你們幾個跟他作對,小心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這怎麼可能?」
王汶翰下意識地立刻反駁。
蔣濤也跟著冷笑一聲。
「沒錯,想讓我蔣濤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慢說這個姓孟的,就算你顧家老宗師親自出馬,也未必能行!」
「你就吹牛吧!」
顧文武毫不客氣一口嗆回去,「你們蔣家勢力是挺大,你蔣濤的老爸更是在東海市幾可說一手遮天,可是你老爸也曾交代過你,別跟我顧家做敵人對吧?要不你回去問問你老爸,如果你惹到我爺爺面前,被我爺爺一巴掌拍死了,你老爸會不會撕破臉皮找我爺爺為你報仇?」
蔣濤啞口無言。
他其實蠻清楚大宗師的能量。
據說大宗師境的高手,是真正可以做到刀槍不入、連子彈都傷害不了分毫的。
像這樣的絕頂高手,每一個都是極超脫的存在。
除非他們濫殺無辜聚眾造反,否則沒有任何人願意去主動招惹他們。
因為在請出更強大的高手、或者使用最尖端的武器除掉一個大宗師境高手之前,這種絕頂高手,完全可以將找他尋仇的所有人,統統滅門。
換句話說,如果是他蔣濤主動招惹到顧老宗師面前,就算被顧老宗師一巴掌拍死了,也是他自尋死路,就連他老爸,也不敢起心為他報仇。
可問題是,眼前這個小年輕,憑什麼去跟顧老宗師比?
「是,顧老宗師很牛,幾乎是超塗於法律之外的人物,但眼前這個小年輕,憑什麼就能讓我死都不知道咋死的?難道他還能跟顧老宗師並駕齊驅?」
蔣濤後邊這句話,其實是頗含諷刺的,因為「並駕齊驅」四個字,等於是將顧老宗師,跟眼前這個小年輕,拉低到了同一個水平。
卻沒想到他話一落音,蔣濤沒有生氣惱火,反而嘿嘿嘿嘿一陣冷笑。
「你還真沒說錯,這位孟大師,還真是跟我爺爺並駕齊驅,而且我爺爺兩個月前跟他比斗,結果還敗在了他手裡!」
又是「啊」一聲,滿大廳再次暈倒一片。
就憑眼前這個瘦巴巴的小年輕,能打敗大宗師境的絕頂高手顧老宗師?
他才多大呀!
練功又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憑什麼這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就能夠達到如此境界?
之前這個姓孟的,當眾將常明打飛出去,已經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現在顧文武居然說他打敗過顧老宗師……
你顧文武確定不是天方夜譚?
……
王汶翰跟蔣濤更是手腳冰涼。
因為如果眼前這小子當真是個能打敗顧老宗師的大宗師境高手,那也就等於明明白白宣揚著一個事實,眼前這年紀輕輕不起眼的小子,他們倆真是惹不起。
即便王汶翰家比這小子更有錢,即便蔣濤家比這小子更有權,一個大宗師境,已經可以抵消一切權和錢。
更何況這小子還如此年輕,以後會走到哪一步根本無可限量,說不定日後就能成為國之重器民之威神。
因之無論哪一個層級,都不會為了他們兩個來得罪這個小年輕,只怕就算這小子主動殺了他們倆,也沒人會為他們主持公道。
問題是,這小子當真是個大宗師境高手?
當真打敗過顧老宗師?
他還如此年輕就能達到如此成就,還講不講一點道理了?還有沒有一點科學性了?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怪誕不經。
……
就連楊翀夫妻,都倒抽涼氣。
夫妻倆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這姓孟的看起來既不高大也不英俊,但堂堂的丁家大小姐,卻很明顯對他有情。
如果此人當真是一位大宗師境的高手,那就別說是蔣濤王汶翰了,即便是京城裡的幾位頂級闊少,跟眼前這個小年輕相比,也差了一截。
問題就是……
他真是一個上門女婿?
又或者,他是已經娶了妻結了婚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就難怪丁家急著要將丁凰嫁出去了。
因為無論眼前這人本事有多大,他丁家的大小姐,都不可能給人當小三。
那對丁家的聲譽,必然是一個沉重打擊。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眼前這小子,到底結了婚沒有?
「倪小姐,你不是說跟這個姓孟的是大學同學嘛,到底他是不是結了婚,是不是給人當了上門女婿呀……」
啊呸!
上門女婿肯定不可能,他有這樣的本事,怎麼可能給人當上門女婿?
頂多就是個結了婚的男人。
所以楊少夫人很快改口。
「倪小姐,你沒事吧,你先爬起來,我有話要問問你!」
倪彩琴方才一頭跌倒在地上,這會兒正眼淚汪汪後悔不已。
從那漫天仍在變換造型的無人機彩光已可知,姓孟的是真的時來運轉成了大富翁了。
如今顧文武又說,姓孟的居然打敗過顧老宗師……
打敗顧老宗師的意義何在她不是很明了,可她很清楚顧老宗師在東海是何等地位,那幾乎是東海市所有頂級高官頂級富豪,都要恭恭敬敬的存在。
換句話說,如果姓孟的當真打敗過顧老宗師,那麼何止是王汶翰跟蔣濤比不了,即便是王汶翰跟蔣濤的老爸來了,也不敢對姓孟的稍有怠慢。
難怪姓孟的之前放出話說,誰敢再打丁大小姐的主意,他就直接要了誰的小命。
當時以為姓孟的是亂吹牛皮,可現在才知道,人家確實有本事說到做到。
這事本來跟她倪彩琴毫無關係,可她倒好,非要衝在前邊對孟浩冷嘲熱諷挖苦譏笑。
她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她若不是這麼傻,她如果從一開始就對孟浩報以善意,再跟孟浩一同回憶一下大學時光……
天啦天啦,正如那位丁大少所言,說不定孟浩一高興,賞她個百萬千萬,那她以後可就發了大財了,再也不用靠承歡賣笑來過日子了。
如今後悔都晚了,丁大少說她最傻逼,還真是半點沒說錯。
「倪小姐你先別哭,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姓孟的,他到底結了婚沒有啊?」
楊少夫人一邊扶她起來,一邊在她耳邊小聲問。
「我不知道啊,我也只是聽人說的呀!」
倪彩琴猛一下子嚎出來。
但只嚎了兩聲,她便爬起身來,用袖子胡亂擦一擦臉,衝著孟浩可憐兮兮連聲求饒。
「孟浩,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其實這幾年,我一直都挺牽掛你……」
哎喲我的天啦,一群人都想吐了。
這他媽也太不要臉了!
剛剛就數她跳在前邊對姓孟的極盡挖苦之能事,如今知道姓孟的又有錢還很有本事,她馬上就變個嘴臉。
還「一直都挺牽掛你」……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你誰呀,我認識你嗎?」
孟浩冷冰冰地一聲嗆回去,然後他轉過臉去,連看都不再看倪彩琴一眼,先向著王汶翰跟蔣濤冷冷說道:「我再說一遍,丁凰是我喜歡的女孩兒,所以以後請你們別再打她主意,你們能夠聽清楚了吧?」
蔣濤閉著嘴不吭聲。
王汶翰想點頭,可是當著滿大廳人的面,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
反倒是顧文武冒出頭來,陪著笑臉說道:「孟大師儘管放心,以後我幫你看著他們,他們膽敢再提起丁大小姐的名字,我都會讓他們好看!」
一句話,讓蔣濤跟王汶翰差點兒氣死。
你他媽算老幾?
雖然你爺爺本事大,可你他媽的也不該這麼跟我們說話吧?
問題是……
有那個姓孟的在那兒看著,他們兩個就算氣死,也只能閉著嘴巴不出聲。
「行,那就交給你了!以後但凡聽見有人隨便提起丁大小姐的名字,甚至背後說起丁大小姐的閒話,你一個電話打給我,我馬上過來滅了他!……我的手機號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反正我姑那兒不是有嘛!」
顧文武所謂的「我姑」,自然是指常玉蘭了。
那根本不是他姑,他不過是討好孟浩而已。
孟浩讚許地點一點頭,轉臉看向了楊翀夫妻。
「你們辦這個晚宴也是受人所託,所以我不怪你們,但是請你們給人帶個話,我喜歡丁凰,這輩子都不會放棄她!如果有人不接受,那就直接來找我,別再辦這類晚宴了,那純粹是害人害己!因為無倫誰敢背著我打丁凰的主意,我走過的瓷磚,都會是他的下場!」
最後這句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因為他腳下的瓷磚,分明好好的啥狀況沒有。
不過這會兒沒人敢出聲,就連楊翀夫妻都啞口無言。
孟浩再不多說,直接牽著丁凰的手揚長離開。
丁鷹哈哈一笑,也跟在後邊走出去,很快啟動一輛豪車,載著孟浩丁凰駛離別墅。
直到他們走遠了,才聽見「哧哧哧哧」一陣響聲,緊隨著有人「哎呦」一聲驚呼出來。
「看地下,快看地下的瓷磚!」
所有人立刻看向腳下,就見一連好幾塊瓷磚,正在一塊一塊綻開裂紋,直到成為粉碎之狀。
而且這些粉碎的瓷磚,從大廳一直延伸到院子裡,恰好正是孟浩最後走過的那段路程。
「看見沒?看見沒?我說他的本事大,曾經打敗過我爺爺,現在你們信了吧?」
顧文武高聲嘚瑟。
沒有人接話,因為所有人都在驚駭之中。
尤其蔣濤跟王汶翰,直接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
至於倪彩琴——
「咕咚」一聲,她乾脆暈死在了瓷磚上。
沒有人對她心生憐憫。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不約而同湧出了一個字眼——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