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神乎其技

  自從練熟了飛棋打穴術之後,孟浩身上,總是會帶上幾把棋子。

  此刻他只要一把棋子撒出去,沙家兄弟必敗無疑。

  只不過孟浩依舊不想使用棋子,他今日存心立威,就要拿出炫目的本事。

  所有人的注目當中,孟浩雙手揚起,連連地劃著名圈子,就好像手中揮舞著兩條無形的彩綢一樣。

  漫天而至的水滴水沫,隨著他雙手這麼一划,也像是遇上了一股無形的旋風。

  所有的水滴水沫,全都旋轉著往中間飛速靠攏,轉眼合成兩顆清亮亮的水球。

  沙家兄弟仍在四面噴水,但所有水滴都被那股無形的旋風所牽引,源源不斷地飛速旋轉,自動向著兩顆水球融合進去。

  陡然間孟浩發聲清嘯,雙掌向前,拍向兩顆水球。

  沙家兄弟喜色上臉,仿佛巴不得孟浩的手掌能夠沾上水球。

  卻不料兩顆水球與孟浩兩隻手掌將觸未觸,陡然間方向倒轉。

  眾目睽睽之下,兩顆水球居然幻化成兩隻透明的水箭,向著沙家兄弟分別疾射而至。

  沙家兄弟大吃一驚,趕忙閃身躲避,但一來猝不及防,二來兩支水箭快如流星,憑他兩人的功夫,哪能躲閃得開?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到,兩支形狀分明的透明水箭,分別射入了沙家兄弟胸口。

  奇異的是,沙家兄弟胸口,只是稍稍濕了一片,卻並無鮮血滲出。

  就好像那兩隻水箭,在觸碰到沙家兄弟胸口的一瞬間虛化了一樣,並未曾真正射入沙家兄弟胸口之內。

  然而沙家兄弟陡然發出的慘烈嚎叫,卻令所有人都知道,兩支水箭的的確確射入了沙家兄弟體內。

  這是何等的神乎其技!

  滿堂不懂武功的競拍者們也還罷了,在他們看來,最炫目的還是那支透明水箭,那簡直就跟玩魔術一樣。

  唯獨於海鵬跟方通海兩位宗師級高手,卻驚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皆因孟浩剛剛的這一手,即便是宗師巔峰境高手也難辦到。

  換句話說,即便孟浩還不是大宗師,恐怕也距離大宗師相差不遠。

  他剛剛說他對大宗師境的於家老祖毫不畏懼,於海鵬還以為他純是吹牛,此刻才知,人家只是實話實說。

  或許單憑這一手功夫,要勝過他於家老祖還不太可能,但他於家老祖要想壓服這小子,恐怕也是難上加難。

  方通海自然又驚又喜,當然也有些慚愧有些後悔。

  慚愧的是他一直不信孟浩的功夫,當真能像方驍龍所說的那樣了不起。

  後悔的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與孟浩見面攀交情,如今孟浩顯露出如此本領,他再去攀附,效果已經大打折扣。

  於海鵬卻不由得渾身發寒,不止是孟浩顯露的功夫令他驚怕,更重要的還是孟浩的年紀。

  他才僅僅二十來歲呀,日後的前程何其遠大!

  只要是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能知道這小子只能巴結,不能得罪。

  於海鵬畢竟也是一方梟雄,明知繼續逗留下去,他海角船的損失只會更大。

  低眼去看躺在地上的沙家兄弟,那兄弟倆早就沒了聲息。

  兩人臉色全都一片烏青,很明顯是被他兄弟自個兒的劇毒毒死。

  再看南海雙鷗夫妻倆,雖然性命無礙,但卻相互攙扶十分狼狽。

  兩人看著孟浩的眼光固然有怨恨,但更多的,卻是忌憚與畏懼。

  於海鵬心裡瞬時間轉過百般念頭,終於還是抬手抱拳,陰沉沉地說道:「孟盟主年紀雖輕,卻當真是功夫卓絕,我海角船不是對手!既然孟盟主今日插手此事,我海角船只能認栽!還請孟盟主日後有空,來我海角船盤桓盤桓!」

  他最後這句話不過只是場面話而已,畢竟連他自個兒心裡都清楚,就算孟浩去了海角船,他海角船也無法對孟浩形成任何威脅。

  所以孟浩淡淡一笑,不作回應。

  於海鵬回過臉來,向著方通海冷笑又道:「方幫主真是好福氣呀,居然正好在今天遇到孟盟主為你撐腰!今天事情到此為止,咱們後會有期吧!」

  他揮一揮手,他隨來的兩個漢子分別上前抱起沙家兄弟的屍首,南海雙鷗仍舊相互攙扶,一行十數人慢慢退向大堂前門。

  卻聽孟浩冷冷說道:「且慢!」

  「閣下還要怎樣?」於海鵬回頭髮問。

  「我剛已經說了,於金川不僅對我無禮,更在我眼前傷了一條普通人性命!我不是什麼仁俠之人,不敢說讓於金川以命抵命,但,最起碼留下於金川一隻手掌再走!」

  「姓孟的你別欺人太甚!」

  於金川一下子跳起身來。

  「不然你也可以跟我較量較量!又或者你海角船今日到場的所有人,可以一起出手與我較量!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再要引我出手的話,你海角船今日到場的所有人,都將被我廢掉功夫!」

  孟浩面容冷淡口氣平穩,然而說出話來,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於海鵬暗暗咬牙,可此情此景,他竟是騎虎難下。

  以剛剛孟浩顯露的功夫,的的確確便是集合他海角船的所有人一同出手,也不可能是孟浩對手。

  反而孟浩倘若真想要廢掉包括他於海鵬在內的所有人的功夫,卻是輕而易舉。

  可於金川畢竟是他於海鵬的親生兒子,真要廢掉了於金川一隻手掌,豈不是這一輩子都完了?

  他身為人父,怎能答應?

  「今日之事原本跟閣下沒有半點干係,可閣下橫插一手,不僅壞了我海角船的大事,並且傷了我兩個兄弟的性命,為何閣下還要如此苦苦相逼?須知做人留一線,我海角船並非好欺負的勢力,閣下何必跟我海角船結成死仇?」

  於海鵬一字一字慢慢開口。

  「於金川傷人性命的時候,人家又何曾苦苦相逼?」

  孟浩冷笑一聲,「至於說今日之事與我無干,沒錯,若非你們肆意胡為,對普通人劫掠殺戮,即便我跟方少幫主有些交情,也懶得管你們兩個幫派之間的閒事!可偏偏你們做起事來沒有底線,倘若我今天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競拍者,豈不也要任由你們欺負了?」

  「更何況,先前我對南海雙鷗手下留情,一是看在他兩個已是老邁之軀,二來他兩人對我並無殺意,所以我也對他們網開一面。如果當時你們就退走了,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執法人員,於金川傷人性命與我何干?卻偏偏……」

  「你竟然敢叫這自不量力的沙家兄弟對我出手,那可是真真正正想要傷我性命了,若我沒有這身本事,此刻死在地上了,就該是我姓孟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對你等客氣?說我逼人太甚,先考慮一下你們自個兒所作所為!」

  於海鵬啞口無言,剎那間不僅後悔死了沒有儘早收手,更是對兩個已經死了的沙家兄弟恨到了極處。

  先前若非這沙家兄弟主動請纓,他見勢不好必然也會收手。

  偏偏沙家兄弟冒出頭來,他心裡也存了一個僥倖之意,希望沙家兄弟的毒水,能對姓孟的小子造成威脅。

  結果事與願違,不僅沙家兄弟死於非命,他兒子一隻手掌,也難保全。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悄悄地等著於海鵬的決斷。

  那些不會武功的競拍者們,尤其心懷忐忑。

  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已經太過刺激,死了一個無辜的老闆,又死了兩個海角船人,所有人都只希望這件事儘早結束,就當是一場噩夢快快醒來。

  終於,孟浩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麼著,於船主是想讓我姓孟的親自動手麼?」

  於海鵬渾身一震,一張臉時青時白,忽然伸手往他身邊一條漢子腰下一摸,抽出那漢子腰下藏著的一柄短刀。

  緊接著銀光一閃,於海鵬閃電般一刀揮出,頓時將於金川左手四根手指齊根斬落。

  於金川一隻手掌,就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