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文的老爸陳宇峰近幾年事業發展得不錯,已經有了幾個億的資產。
陳舒文的這輛車,是前年過生日的時候,陳宇峰送的生日禮物。
「姑母的身體現在可好?」孟浩問。
雖然所有事情他都瞭然於胸,但他不能暴露這一點,所以該問的事情必須得問。
「不好!」
陳舒文立刻搖頭,「我媽這一年身體垮得很厲害,你見了她,很可能都認不出來了!」
孟浩點點頭,又問:「在我印象中你爸對你媽並不太差,怎麼突然鬧到了逼著你媽離婚的地步?」
「還不是那個臭女人背後慫恿的!」
陳舒文本來一提到他爸就咬牙,這會兒孟浩一問,他更是忍不住地罵出口來。
「從前我爸……雖然也在外邊找女人,可對我媽還算過得去,起碼我沒見他打過我媽!對我跟我妹也很好,雖然我替我媽抱不平,只要他在家,我就躲出去,但他對我還是很遷就,要不然他也不會給我買輛車開。可就是在……」
「去年秋天,他帶著他才認識的一個女人出門玩了幾天,據說是……去那女人的家鄉去了。我媽忍氣吞聲沒理會,本來想著就跟他從前找的那些女人一樣,過段時間他自然就沒了興趣。可沒想到的是……」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口閉口要跟我媽離婚,我媽不答應,他就又吵又鬧,甚至動手打了我媽!我上去攔,他連我都打!」
「如今在我們家裡,除了自小就跟他比較親的我妹,我跟我媽,完全成了他的仇人!」
孟浩無語。
雖然陳宇峰這個男人品性不咋地,但還不至於狼心狗肺拋妻棄子,之所以會出現陳舒文談到的這種情況,其實另有原因。
但這個原因孟浩現在不能跟陳舒文說明,只能暫時保持沉默。
陳舒文也沒再開口,就那麼沉默著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終於進了一座高檔小區,停在了一棟高樓下邊。
孟浩跟著陳舒文坐電梯上樓,陳舒文自己用鑰匙打開一扇房門進去。
孟浩看房間內的面積十分寬敞,應該有一百五六十個平方。
外邊還有一個寬大的陽台,透過客廳玻璃門看出去,陽台上一個女人,正在幫一個少女梳頭。
聽見聲音那女人回過頭來,一眼看見孟浩,不由得愣了一愣,趕緊站起身來,半天才說道:「小……浩,你怎麼來了?」
「是我帶他來的!」
陳舒文開口回答,明明他心裡對他媽十分關懷,可是他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笑容,「媽,孟浩現在本事大得很,他是你侄兒,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他說,讓他替你報仇!」
話一說完,陳舒文就轉過臉去,直接推開一扇臥房門進去,並且將房門關上。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
孟丹虹苦笑搖頭,忙拉過少女,用手指指孟浩,「這是表哥,好幾年不見了,你還認得吧?」
孟丹虹的這個小女兒名叫陳舒娟,今年應該有十七歲了。
陳舒娟的脾氣跟陳舒文很不一樣,或許是受她老爸影響,她對孟家人同樣很不友好。
甚至在她上初中以後,逢年過節都不願跟她爸媽一塊兒回高源市走親戚,到現在她跟孟浩已經有四五年不曾見過。
而當年稚嫩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向著孟浩上下一瞅,忽然問了一句:「表哥?不是聽說跑去南江給人當上門女婿了嘛,怎麼跑到咱們家來了!」
這話聽著真嗆人。
孟浩尚未有所表態,孟丹虹氣得趕忙伸手推了陳舒娟一下。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跟你哥一樣沒禮貌!」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陳舒娟撇撇小嘴,「老爸說過不准咱們再跟孟家人有來往,媽你私下裡偷偷接濟他們也就罷了,反正我跟我哥也不會告訴咱爸,可這什麼表哥竟然跑到咱們家裡來,讓爸回來看見,又該給你擺臉色了!」
這話說得愈發難聽。
但她年紀太小了,這番話本來是想傷害孟浩,殊不知最受傷害的,其實是她媽。
所以孟浩仍舊保持平靜。
反倒是孟丹虹嗆得滿臉漲紅,不得不伸手在陳舒娟頭上拍了一下,罵道:「你再這麼說話,看我不打你!」
陳舒娟看看她媽真發脾氣了,總算是撇撇嘴沒再多說。
孟丹虹舒口氣,定定神,勉強衝著孟浩一笑。
「她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小浩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咱兩兒倆也有幾年沒見面了,我也不知……你跟馨兒現在到底過得怎麼樣!」
她說著說著突然眼圈又紅起來,趕忙轉身往廚房裡走,「既然來了,好歹吃頓飯再走!小浩你先坐,我去廚房做飯去!或者你也到廚房來,咱娘兒倆說說話!」
「讓他在這兒吃中飯,真會被咱爸碰見的!」
陳舒娟忍不住又插口。
孟丹虹想發火,又忍住,說道:「你爸中午回來吃過幾頓飯了?何況他今天中午有應酬,肯定不回來!」
「還是算了姑,咱們中午出去吃吧!」孟浩說。
「我看也是出去吃好!」
陳舒娟又接一句,「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還省得萬一老爸回來了,可就麻煩大了!」
「小娟你別說話了行不行?你是故意氣你老媽是吧?」
孟丹虹再次擰起眉頭提高聲音。
「行行行,我不說,我不過是怕你又跟老爸吵架而已!」
陳舒娟跺跺腳,賭氣進她自個兒臥室去了。
「小浩,既然你想去外邊吃,那就先坐坐,我給你泡杯茶喝了再走!」孟丹虹說。
「姑你別忙活,讓我看看你臉色!」
孟浩說,拉著孟丹虹一同在沙發上坐下。
他跟孟丹虹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見過,在他記憶中,姑應該是溫和軟弱小心謹慎,跟她那趾高氣揚的丈夫陳宇峰對比鮮明。
如今的孟丹虹依舊溫和軟弱小心謹慎,然而她極度蒼白的臉色,和極度瘦削的臉頰,卻令孟浩心裡微微發緊。
血濃於水。
即便這個姑在孟家遭難的時候,未曾像姨母寧玉蘭那樣拼死拼活,但此時見姑母落到這般境地,孟浩心中還是會感覺非常難受。
難受到恨不得將兩個始作俑者,立刻抓過來千刀萬剮。
陳舒文說他媽身體垮掉,並且說是他爸逼著要離婚的緣故,但是孟浩很清楚,姑母之所以會如此蒼白而瘦弱,是有人用了一種很古老、也很惡毒的咒術。
「最近幾個月我身體一直不好,去醫院檢查說是消化不良導致的貧血,我也在想辦法調理,就是不見效果!」
孟丹虹被孟浩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抬起手來,掩飾地攏攏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