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計程車上,袁闖仍舊感覺恍恍惚惚如做夢一樣。
老天對他太厚待了。
在他身臨絕境之時,居然來了這麼一個天神樣的人物,不僅救了他的命,還願意收他為徒傳他武藝。
這比天上掉餡餅,更讓人難以置信。
他忍不住地用手捏著摸著那條傷腿,確確實實一點不痛了,不過他還是宛如做夢一樣問了一句:「師父,我的腿……完全好了嗎?」
「算不上完全好了,等晚點兒我再配一些藥幫你敷上,幾日以後才能完全康復!」
「哦!」
袁闖用手捶一捶腿,又問,「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能不能……去南城大街?我有個兄弟剛去了那兒的一家茶餐廳當服務員,我想去告訴他,我找了一個好師父!對了師父,能不能讓我兄弟也拜你為師?他也很能吃苦的,而且他也有大仇沒報!」
孟浩微微一笑,看來這個徒弟確實很講義氣,這個時候都沒忘記他兄弟。
「行啊,那就去南城大街吧!」
孟浩說,左右一望,吩咐司機,「師父,前邊路口左拐!」
「你不是要去南城大街嗎?前邊左拐繞遠了,而且路也不好走!」
「雖然有點繞,但不會堵車!你要再往前走,堵車至少堵上一個小時!」孟浩說。
那司機卻嗤之以鼻。
「你當我是很好騙的小孩兒呢?還堵車!我天天跑車,這個時間點就沒在前邊這條路上堵過車!」
那司機說到這裡還不過癮,冷笑著從後視鏡瞥向後邊坐著的袁闖,「那小孩兒,我聽你師父師父的叫,你跟這一位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吧,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拜人為師呢?別說我多嘴多舌,這年頭兒,騙子可多了,你可得多長個心眼兒,別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這話說的真難聽,完全不顧及孟浩的感受。
而且看他滿臉正氣一腔熱血,還沒法對他惡言相向。
孟浩只能哭笑不得。
袁闖則愣了一愣,才嘿嘿笑起來。
「謝謝師傅的關心了,不過我師父是真的有本事,簡直就跟神人一樣,我可是親眼看到了的!而且我啥也沒有,他能騙我什麼?」
「小孩子啊,真是執迷不悟!還神人呢,就憑這倆字,就知道是遇上騙子了!」
那司機搖一搖頭,過了路口續往前開,一邊斜眼瞅向副駕駛位的孟浩。
「哎我說,你也沒多大年紀,怎麼就學會騙人了呢?不會是哪個傳銷組織的吧?我可告訴你,我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不管……哎呀我的媽呀,怎麼會堵這麼長的車?」
前邊的道路有一點小彎折,過了那個小彎折,豁然可見,前邊的公路密密麻麻塞滿了車子。
孟浩懶得跟司機多說廢話,直接搖一搖頭,說道:「說了你不信,到了這兒連掉頭地方都沒有了,你就繼續往前慢慢堵著吧,多少錢,我們結帳下車!」
他嘴裡發問,已經掏出手機,看了一看計價表,直接掃過二維碼付了錢。
那司機滿嘴發苦,喃喃說道:「這他媽咋回事兒啊,平時這個點兒這條路就不堵車的啊!」
「前邊臨時施工,不信?你可以下車去看!」
孟浩一邊說,一邊推車下去。
剩下那司機仍在嘮叨。
「臨時施工?你說施工就施工啊,真當自己是個神人了?……喂喂喂,你把那小孩兒帶哪兒去呀?」
那司機還真是古道熱腸,明明真堵車了,他仍當孟浩是個騙子。
孟浩哪裡理他,帶著袁闖揚長走遠。
那司機嘴裡咕咕叨叨,直後悔沒問問那小孩兒的名字,要不然他這會兒就可以報警抓騙子了。
一路惦記著這件事,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小時,車子總算是一寸一寸挪到了路口堵車的地方,然後他訝然發現,還真是臨時施工,擋住了一大半路面。
那司機目瞪口呆,車子熄火了都不知道。
直到後邊的車子很勁按喇叭,他才醒過神來,一邊重新啟動車子,一邊喃喃自語:「那小子……還真有這麼神奇?」
……
在那司機被堵在車上的時候,孟浩領著袁闖走到另一個路口,攔住一輛計程車趕往南城大街。
南城大街上有一家茶餐廳。
在袁闖被英鋒武館的教練打傷之後,寧紅石自然也沒再去英鋒武館當什麼見習學徒,而是等袁闖不再需要他守著照顧的時候,便找到了這家茶餐廳當服務員。
今天才是他上班的第四天,很倒霉的,正是中午上客的時候,三個英鋒武館的正式學徒,嘻嘻哈哈走進來。
能夠成為英鋒武館正式學徒,一般都是要有豐厚家底的,英鋒武館的學費可是相當不低。
這就導致這些學徒在武館裡邊還算規矩,一旦出了武館,一個個的就趾高氣揚得意忘形。
又偏偏這三個,在武館裡就最愛欺負見習學徒,寧紅石就被他們一而再地欺負過不知多少次。
而且他們都知道袁闖已經被武館教練打殘了,寧紅石正好是袁闖的兄弟,而今碰到寧紅石,他們還能有個客氣的?
「喲,這不是袁廢物的那個兄弟麼?怎麼不在武館當見習學徒了,跑到餐館當服務員來了?」
「見習學徒,本來就是蠢貨才會幹的事,廢物配蠢貨,還真是好兄弟啊!」
「哎我說,武館的廁所還等著你去洗呢,怎麼你洗完廁所又來端飯給客人,讓客人怎麼吃得下去呀?」
「說得沒錯!……老闆老闆,你知道這蠢貨從前是幹什麼的嗎?就是在我們武館當勤雜工的,洗廁所掏大糞全是他幹的事,你讓他來當服務員,哎呦我的天啦,太噁心人了吧!」
那三個學徒一人一句又喊又叫,有幾個剛坐下來的客人,聽見他們說的噁心,又起身走了出去。
寧紅石牙關緊咬,恨不得一拳一個,將這三人全都打死。
可他空有怒火,卻沒有那樣的實力,只忍得渾身上下微微顫抖。
「喲,這小子好像還挺生氣的喲,來來來,你打我一拳試試!打嘛,別客氣,男人大丈夫,有氣就要發泄出來,這麼忍著多窩囊啊!」
「對呀蠢貨,讓你打你就打,再不打我們可要打了!」
那三人滿嘴的譏諷調侃,有一個甚至伸出手來,在寧紅石腦袋瓜上來來回回扇了幾下。
氣得寧紅石真就握緊了拳頭,想要拼死一拳轟上去,偏偏餐廳老闆匆匆忙忙跑了出來,連聲說道:「咋回事兒呢哥兒幾個?是不是我們服務員惹你們不高興了?」
「剛不是說了嘛,這蠢貨從前就是我們武館專職洗廁所掏大糞的,你居然讓他來這兒當服務員,讓我們看著心裡不舒服啊!」
「這樣啊,實在是我之前沒問清楚!」
那老闆點頭哈腰賠盡笑臉,「反正他才來三天,試用期都還沒過,我馬上讓他走就是了!你們要鬧,還請到外邊去鬧,我們小本生意,實在是耽誤不起呀!……寧紅石,立刻脫下工作服,現在就走吧,像你這麼愛惹事,我們餐廳用不了你!」
所謂的工作服,不過就是一件還算精緻、並且印有餐廳名稱的圍裙。
所以寧紅石也不用去後邊換衣服,直接將那件圍裙脫下來。
那老闆伸手接過,推著寧紅石就往餐廳門口走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