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水是玄門中最常用的東西。
破穢時可以用,平日飲用可祛除自身的穢氣。
五方五行,按時辰取水。
可鹿知之為了今天能用到,根本就沒做得那麼嚴格。
只是取了一半燒開的水和一半生水。
那生水還是礦泉水。
正常人聞著不會有味道。
除非!
那女人被穢物附了身!
鹿知之這才專注地打量起那女人。
她脫下外套,裡面是一件真絲面料的白色襯衫。
擦水時,胸口的玉佩若隱若現。
竟然是塊黑血玉。
鹿知之剛才就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看到這塊玉佩她想起來了。
這是顧老爺子下葬那天,攔著她開棺的那個女人。
顧言洲的繼母。
『啪』
清脆的響聲拉回鹿知之的思緒。
只見任誠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馮玉玲兩個嘴巴。
「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除了吃就是睡!」
「人家許董有能力,是女強人,別說二十萬的衣服,就算是穿二百萬的衣服也是正常。」
罵完馮玉玲,任誠臉上擠出討好的笑。
「許董,我這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別見怪。」
「我知道,你說解約只是氣話,畢竟我們也合作過幾次。」
「這個女人惹您生氣,我已經打她了,如果您不解氣,我就再打她幾下。」
許萍揮了揮手。
「不需要,趕緊領著這個瘋子離開這裡,以後海譽的招標,你們不要再來參加了。」
任誠陪著笑臉,又說了好話,女人還是不肯鬆口。
他有些氣不過,還想繼續再糾纏。
可許萍忽然回頭,走到一輛黑車旁邊。
任誠和馮玉玲聽不見,可是鹿知之卻聽得見。
那輛車剛才就沒有下來過人。
裡面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個工地已經沒問題了,我們該回去了,你衣服上的水不乾淨,趕緊回去把衣服換了。」
許萍一改剛才的氣勢凌人,十分恭敬。
「那大師您要找的人好像在那邊躺著呢。」
許萍眼神瞟向地上躺著的李天師。
車裡的人沉吟片刻後答道。
「雖然處理這件事的手法很像,但我要找的是個小姑娘,那個人不是。」
許萍低頭回答。
「好的大師。」
許萍跟車裡的人說完話後,再沒給任誠一個眼色,急忙上了車。
任誠想要追出去,被留下的幾個人攔住。
「許董,你再考慮考慮。」
「要不我們再談談價格,我還可以再降一成。」
任憑任誠怎麼喊,許萍的車還是開走了。
留下的是剛才許萍的秘書和律師。
律師嫌棄地看了眼任誠。
「任先生,我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越拖時間,賠的越多!」
許董走了,任誠自然不用再低眉順眼。
他又拿出那股無賴的勁頭。
「我告訴你,你們這工地有問題,我特意找了天師,這工地需要蓋祠堂,上供奉。」
那律師聽後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
「許董也找人看過了,確實是像你說的這樣解決。」
「不過許願是你許下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你現在應該祈求我們許董同意你在這裡蓋祠堂,否則你無法還原,倒霉的也不是我們!」
任誠瞪大了眼睛,把鹿知之拉到旁邊。
「他說的是真的麼?」
鹿知之輕嗯了一聲。
任誠頓時破口大罵。
「那你還讓我許願給人家修祠堂,你這不是害我麼!」
鹿知之攤手表示無辜。
「我也不知道人家不讓你做了。」
「你推到人家祠堂,燒了人家的牌位,人家不弄死你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缺德事做多了,倒霉不是很正常!」
鹿知之不打算跟任誠糾纏。
這件事已經了結,她再不欠任家什麼,以後也不用再面對他們。
想到這,鹿知之想起任家後院的那個聚財陣。
任誠的面相顯示要大難臨頭。
可能是他命中無富貴,即使擺了聚財陣,也要有得有失。
財富太多,就要從其他方面彌補。
鹿知之準備做最後一件好事。
她趁著許萍的秘書和助理攔住任誠時,來到了任家。
任家的傭人認識她,也知道她在給任誠看病,很輕易就放她進去。
鹿知之裝模作樣地留下幾張符紙,讓傭人交給馮玉玲和任誠。
又藉口去花園轉轉,將那幾塊金晶石挖了出來。
斷了任誠命中沒有的財運,讓他的命運回到正軌,對他來說更穩妥一些。
鹿知之揣著八塊金晶石回到了鹿家。
她將金晶石放在師父的牌位前,點燃三柱香,準備跟師父聊聊天。
「師父,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去的任家,而且一直在用金晶石給他們聚財。」
「你是不是怕任家窮,我也跟著受窮才給他們擺了聚財陣?」
「可是師父,你的苦心都白費了,任家兩口子摳得要死,除了給我吃幾頓飯,從來不給我一分錢。」
「要不是師父收我為徒,教我道法,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師父,我今天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他的氣場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鹿知之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雙腿坐在蒲團上。
「師父,你要是還在就好了,我現在一堆麻煩事解決不了。」
「如果你在,我可能沒有這麼辛苦。」
鹿知之絮絮叨叨地跟師父說著最近的遭遇。
她感覺,自從回了鹿家之後,她每天都在馬不停蹄地做事。
敲門聲響起,鹿鳴溪爽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知之,吃飯啦,今天大哥做了糖醋小排哦!」
鹿知之沖師父的排位一笑。
「師父,我有家了,有家的感覺,挺好。」
鹿知之跟師父聊了會天,覺得心情開朗許多。
可坐上飯桌,卻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
母親去了朋友家住還沒回來,大姐去陪她。
父親說是去解決問題給母親一個交代,昨晚就走了,一夜未歸。
鹿飲溪平日裡就話少,鹿鳴溪還有些虛弱,小口小口地吃著飯。
沒了父親母親在家,鹿玉瑤大膽了很多。
她見鹿知之坐在桌前,啪的就把筷子摔在了餐桌上。
「真晦氣!」
鹿知之不動聲色,夾起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入碗中。
鹿玉瑤見鹿知之沒反應,更加生氣。
「你還有臉吃東西啊!因為你回來,這個家都快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