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麗嚇的抱著狗不敢出聲。
胡小軒那麼暴躁的一個人,被破了一頭髒水,居然站在那裡不動。
他以前只要有什麼事情不順著胡小軒,他根本不分尊卑,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
甚至手頭有什麼東西,都會過來打自己。
而大伯母那麼潑辣,居然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她看了眼鹿知之,內心的崇敬又多了幾分。
開始以為她是個好心人,後來她處處幫著自己,自己也無以為報。
現在看來,好心只是她一個普通的優點,她的本事遠不止於此。
鹿知之不動如山,因為這個場面她已經看過無數次。
每一次用定身符,被定住的人都會張大眼睛一副驚恐的模樣。
而被貼了真話符的人,第一個反應是去撕身上的符,第二個是去捂自己的嘴。
可是捂嘴並沒有用。
那真話符和定身符都是靠著鹿知之的靈氣來催動的。
她體內渾厚的靈力,別說普通人,就是有些修為的人都掙脫不開。
胡伯母也是一樣,聽到鹿知之的問話後,無論怎麼捂著嘴,聲音還是從嘴巴的縫隙里傳出來。
「對,候光喜歡胡阿麗,想娶她做老婆!」
她的回答在鹿知之的意料之中。
可阿麗卻被這句話驚到了。
她一手抱著小狗,一手挎住了鹿知之的手臂。
胡阿麗在下意識的依靠鹿知之,可她自己並不知道。
「鹿小姐,我根本沒見過她幾次!」
鹿知之撫上胡阿麗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慰一下。
「沒事,我會幫你解決。」
鹿知之繼續問道。
「他為什麼想要得到胡阿麗。」
胡伯母轉身就想跑。
鹿知之一下看穿了她的想法,在她跑走之前,伸手拽住了她的衣服領子。
根本不用威脅,下一刻她便開口說話。
「當然是因為胡阿麗勾引了候光,小小年紀就開始勾引人!長著一張漂亮臉蛋,不知道幫我家多賺點彩禮,居然把人剋死了!」
胡阿麗哭著喊出聲。
「我沒有!」
鹿知之當然知道胡阿麗沒有。
真話符說出的真話,並不一定都是真的,而是被問者心裡真實的想法或者被問的人所知道的。
當然,鹿知之問出的問題都有自己的理由,她也會根據事實情況去提取自己有用的信息。
胡伯母這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人,說這種話完全就是污衊。
她再次問道。
「那你為什麼不把胡阿麗嫁給候光?」
問到這個問題,胡伯母的表情變得義憤填膺。
「當時他窮的響叮噹,一毛錢都不給我!」
鹿知之又問道。
「你知不知道,胡阿麗的大伯是怎麼死的?」
胡伯母跺著腳,恨恨的說。
「當然是胡阿麗剋死的!」
「她剋死了她父母,奶奶,然後又剋死她大伯!」
「她就是個害人精!」
「我當初就應該在算命的說她克親的時候,就把胡阿麗這個賤人送給候光,否則我男人根本不會死!」
鹿知之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
她覺得胡伯母這樣性格的人,根本藏不住什麼事。
而且她對胡阿麗的惡意非常大,很多事情都是她主觀上的揣測。
就像她執意覺得,胡大伯就是被胡阿麗剋死的。
可話鋒一轉,她有找到了新的信息。
「候光曾經跟你要過胡阿麗?」
「什麼時候要的?」
胡伯母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張合。
「就是算命的人來我家說話阿麗克親之後。」
「候光說她想要個孩子,我本來想把胡阿麗送出去,可是他爸媽不讓。」
「一個死丫頭片子,他們還要當成寶貝!」
「生不出男娃,家裡的一切都是我們小軒的!」
「花那麼多錢在這個死丫頭身上,那都應該是我們小軒的錢!」
胡阿麗只是低聲的哭著,並沒有反駁。
多年來的壓榨和辱罵,已經讓她對這種侮辱習以為常,除了哭,並沒有什麼好的回擊方法。
鹿知之的法力消耗很多,胡伯母也因為被迫說真話而意識有些混亂模糊。
被貼了符紙的人不能說太多話,否則會影響自身的健康。
讓人被迫說真話,已經是有違天道,若是讓人身體受損那更是不應該,鹿知之不想背上這樣的因果。
她問胡伯母,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現在不僅證實了自己想的是對的,還有了意外收穫。
她抬手撕下胡伯母和胡小軒身上的符紙。
胡伯母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大,瞬間癱軟在地上。
她的眼神裡帶著恐懼,哪怕不癱倒在地,也不見得敢做什麼。
胡小軒更是個慫貨。
他從小無法無天,母親潑辣又疼愛她,胡阿麗像個奴才一樣任打任罵。
不過充其量也只是個窩裡橫。
他不是幾歲的小孩,十幾歲的他也有分辨的能力。
鹿知之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讓她不能動,還讓她母親不停的說話,這一切都透著古怪。
他不敢去扶倒在地上的母親,雙腿嚇的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根本無法挪動半步。
咬著牙,搶過母親剛才潑水的盆擋在自己身上。
「你……你們……你們是鬼,是怪物!」
「不要過來!」
「救命啊……有鬼啊!」
鹿知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呀,我是鬼!是那種萬年陰魂不散的野鬼!」
她慢慢踱步,靠近不敢動彈的胡小軒。
「今天我來過的事,和今天你們說過的話,都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鹿知之俯身逼近胡伯母。
「尤其是候光!」
「如果你們壞了我的好事,我今天晚上就來索你們的命!」
鹿知之掏出一張符紙,用沾了硃砂的毛筆畫著什麼。
然後抬手一甩,那張剛畫好的符就貼在了胡家的大門上。
那長方形的黃色符紙上畫著一隻眼睛。
「我會讓這隻眼睛看著你們!」
「你們不許出門,也不許讓人進來!」
鹿知之故意捏著嗓子,發出了陰森森如女鬼般尖細的聲音。
「我會一直盯著你們,一直盯著,一直……」
胡小軒受不了這種驚嚇,將那滿是污泥和糞便的盆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掩耳盜鈴般的蹲在地上大喊大叫。
「啊……!」
「啊……!」
不多時,一股腥臊的臭味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