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鶯鶯滿臉的嫌棄。
「這房子太破了,怎麼住人啊。」
鹿知之覺得有點好笑便打趣道。
「你是不是當人當久了,忘記自己是什麼了?」
「你當初不是也是被囚禁在山裡幾百年?」
胡鶯鶯傲嬌地豎起尾巴。
「我們胡家也並不是都在地洞裡生活,我們在山洞裡自己蓋的房子,應有盡有,不比房子差好不好!」
「只不過做了結界和法陣,別人發現不了而已。」
鹿知之笑笑沒說話。
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下房子。
是農村很常見的三間房結構。
中間的主屋是陳貴的臥室,兩邊各有兩個耳房。
一間耳房已經坍塌,另一間耳房有一張破木板做的床。
廚房只有一個灶台,搭在外面。
灶台上一口大鍋已經生鏽,看起來很久沒有開火了。
鹿知之想了想。
「我們就睡旁邊的耳房吧,那床足夠我們兩個睡了。」
「這裡雖然髒,但還不算很亂,看得出來陳貴變傻之前還是很乾淨的。」
鹿知之在主屋裡找到一個盆,在院中的井裡打了水,正打掃著耳房。
簡單打掃一下灰塵,把背包里的睡袋鋪在木板上面。
鹿知之拍了拍手。
「這麼多天都住在林子裡,今天起碼能睡在房子裡。」
胡鶯鶯興趣缺缺。
「睡在林子裡怎麼啦,老娘這一身的修為,也沒什麼蛇蟲鼠蟻敢近身。」
「我看睡這裡,跟睡外面差不多。」
鹿知之rua了一把胡鶯鶯的頭。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應該分頭行動。」
「我看了外面的鍋灶,不能做東西吃,背包里的麵包和自熱火鍋都吃完了。我現在去村里找人買一些吃的。」
「你就隱了身形,儘量偷聽一下村子裡的消息。」
「消息越多,對我們越有利。」
提到有吃的,胡鶯鶯喜笑顏開。
「我要吃雞!」
鹿知之爽快答應。
「沒問題。」
一人一狐分頭行動。
已經是下午,村里大多數的人都去下田幹活,剩下的都是年歲大一些的長輩。
有好幾個人看到鹿知之,轉身便回了院子,連話都不願意說。
陳貴的房子在村尾,鹿知之一直走到村頭,才有一戶人家願意理她。
院子裡坐著的大娘在大概是剛隔了野菜準備餵雞,鹿知之敲響了木珊欄門,
「大娘,我是陳貴的表妹,你也知道我那表哥有點問題,家裡沒飯吃。」
「我看你們家雞養的不錯,我能不能花錢買一隻雞啊。」
老太太思慮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盆。
「進來吧。」
鹿知之欣喜。
能讓她進門,應該是個熱心腸,能多問一些便多問一些。
鹿知之豪爽地拿出五百元遞給老太太。
「大娘,我看你這雞很肥,可不可以賣給我一隻,幫我燉上,再做一點飯。」
五百元買一隻雞,在這種村子裡算是高價了。
老太太板著的臉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態度頓時不同了。
她從雞群里抓了最大的一隻雞拿出來開始宰殺。
邊拔毛,邊跟鹿知之交談著。
「陳貴對我們家也算有恩。」
「上次泥石流,他第一個敲響了我們家的門,我這才能活下來。」
「我記著他這份恩德,所以才給你做雞的,要是別人根本不會理你們的!」
鹿知之見能搭上話茬,搬著小板凳坐在了大娘身邊。
「大娘,我只是聽家裡人說表哥傻了,但是並不知道怎麼回事,您能具體跟我說說麼?」
那大娘神色遲疑,猶豫著該不該說。
鹿知之又從兜里掏出五百塊。
「大娘,我看您這雞真不錯,我明天還要一隻,還請您幫忙給我頓了。」
五百加五百,一千塊。
大娘頓時喜笑顏開。
她把錢放進衣服口袋裡,這才毫無顧忌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們這山里人少,總共也就不過三十戶人家。」
「年初的時候,上下下了場大雨,把前面的山坡衝垮了。」
「對,就是你們來時候的那條路。」
鹿知之這才想起,她來的時候,前面確實有很多樹木倒塌,像是發生過泥石流的痕跡。
大娘繼續說。
「我們這村子本來就閉塞,電話都沒有信號,要是真的發生泥石流,整個村子被埋了都不知道。」
「泥石流發生在半夜,陳貴挨家挨戶地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叫醒,這才讓我們逃過一劫。」
「等大家都跑到最高點發現陳貴不見了。」
「村里人就到處找,找到了陳貴被泥石流埋了。」
「他被泥石流衝到了一顆歪脖樹上掛著,只是半截身子在裡面,沒完全埋住。」
「山路衝垮了,又沒有信號聯繫不上外面,村子裡的人爬了一整天的山路才找到車把他送到縣裡的醫院。」
「陳貴的命是救回來了,可人卻傻了。」
「村裡的人說,是山神爺發怒,想要我們整個村子獻祭,可陳貴救了我們,惹怒了山神爺,這才懲罰他變成了傻子。」
大娘說到這就打住了話頭,去井裡打水沖洗雞肉。
鹿知之大概知道了陳貴為什麼會變傻了。
沒有什麼山神發怒,陳貴只不過是被泥石流沖走受了驚嚇,在驚嚇中丟了一魄而已。
如果能找回來,陳貴就會變成正常人。
大娘洗完雞肉,又開始點火。
鹿知之拿著小板凳跟了過去。
「大娘,我看表哥家裡的鍋已經生鏽了,他平時是怎麼吃飯的?」
大娘笑呵呵的拉著封箱引燃木頭。
「村長發話了,陳貴是為了救整個村子才變成傻子的,所以每家每戶都出點糧食供養著他。」
「陳貴是一年前來的我們村子,說是承包田地。」
「還沒等承包,就出了這樣的事。」
說到這,大娘疑惑道。
「對了,當時陳貴住院我們也聯繫了警察找他的家人,但是也沒找到。」
「你是他什麼家的親戚啊?」
鹿知之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之間沒發應答,只好敷衍道。
「表哥父母都已經不在了,所以找不到他父母了。」
「他離開家裡時跟家裡鬧了矛盾。我是遠房表親,要不是因為遺產的問題,我也不會找來這裡。」
大娘應該是在這山里呆了一輩子,普通話都說不太好。
對於鹿知之編造的這個說法並沒有起疑。
鹿知之接著問。
「大娘,你真的相信,是陳貴強姦了那個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