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梨去開門的瞬間,顧言洲不動聲色地捉住了鹿知之的手。
鹿知之擰眉看向顧言洲,用眼神審問他為什麼抓著自己的手。
顧言洲沒說話,只是將自己的手機界面給鹿知之看。
鹿知之看後,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聊天記錄很短,是顧言洲讓重九定四個人的晚餐,注意葷素搭配。
重九回復收到。
而顧言洲的最後一句話是:【放在門衛就行,我一會下去取。】
然後重九就沒有再回復。
所以說!
根本不是重九來送飯,會是誰呢?
鹿知之明白顧言洲的意思,她示意尤畫坐在沙發上,跟著沐梨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穿著帽衫的男人,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
沐梨打開門後,疑惑地『咦』了一聲。
「不是送飯的?」
然後問那個男人。
「你找誰啊?」
男人抬眸往門內看了一下。
鹿知之與他四目相對的瞬間,看到了男人正在尋找什麼。
沐梨再次詢問。
「你找誰?」
男人低下頭。
「不好意思,我找錯樓層了。」
然後他雙手插兜,走到消防通道門口,從步梯離開。
沐梨失望地將門關上,撅著嘴,神情沮喪。
「不是重九,他找錯了!」
鹿知之轉頭看向顧言洲,點了點頭。
顧言洲撥通電話。
「重九,你帶著人在出入口盯著,注意一個穿著連帽衫的男人。」
「如果看見了,馬上抓住他!」
顧言洲掛了電話,沐梨激動地跳到沙發上。
「為什麼要讓重九去抓人,他不是去買飯了麼?」
顧言洲長舒一口氣。
「重九是我的保鏢,只需要保護我的安全,買飯有別人。」
沐梨切了一聲。
「他又不在你身邊,能保護你什麼!」
顧言洲笑而不語,可鹿知之卻知道。
「顧五爺出門,怎麼可能只帶重九一個人。」
「估計他來之前,早就有人在小區里看過了,現在我們周圍,最少有十個頂級安保。」
顧言洲笑出聲。
「沒那麼誇張。」
「八個。」
沐梨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
「八個,跟十個有什麼區別!」
顧言洲一臉的認真。
「當然有區別了,八個和十個的區別就是。」
「少發兩份工資。」
沐梨還要說什麼,恍然大悟一樣拍了拍額頭。
「都讓你給我弄迷糊了,誰想和你討論安保。」
「你剛才為什麼要讓重九抓人,抓的是敲門的那個男人吧。」
顧言洲收起臉上的笑容。
「因為知之說不能有太多人,怕氣息雜亂,所以我吩咐重九買了飯放在門衛,我下樓去拿,所以剛才送飯的人不是重九。」
鹿知之接過話頭。
沐梨頓時炸毛。
「你都知道不是重九,還讓我去開門!」
「萬一是壞人呢?」
顧言洲一臉的無所謂。
「壞人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開門的也不是我。」
鹿知之沒好氣地白了顧言洲一眼。
「你別逗她玩了。」
她將沐梨安撫下來,解釋道。
「青天白日的,能做什麼。」
「我多少會點功夫,等閒之人傷不到你。」
尤畫聽懂什麼意思,卻又不明白他們的用意。
「那為什麼剛才不抓他?」
在這一點上,鹿知之和顧言洲有著難得的默契。
「我雖然會點手段,防身脫身容易,想抓人卻困難。」
「而且,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下蠱的就是這個人,也只是猜測。」
「我們放他走,也是為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找錯了。」
尤畫聰明,立刻懂了鹿知之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鄰居找錯了,那他可能離開後找對房間,不會立刻出去。」
「如果他立刻下樓離開小區,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找錯,目的地就是我們這裡。」
「他可能是來確認什麼,確認後就離開了。」
鹿知之點頭,對尤畫的猜測表示肯定。
「還有一點,萬一真的是他,我們沒有一招將他制服,他手裡有蠱蟲,說不定會生出別的事端。」
顧言洲接著解釋。
「樓下幾個人都能一招制服他,擒住後直接打暈,不會給他有動手的機會。」
幾個人沉默了好一會都沒有再說話。
不約而同的看著顧言洲的手機,都在等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言洲的手機終於響了。
顧言洲解鎖,看了一眼消息。
「可能真的找錯了,重九說沒有穿帽衫的人下樓。」
「還有,飯已經送到門口了。」
顧言洲看向鹿知之。
「知之,你陪我去拿飯吧。」
沐梨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鹿知之,在祈求她不要去。
可鹿知之明白,顧言洲應該是有話想跟她說,出去拿外賣,只是個藉口。
鹿知之安撫尤畫和沐梨。
「我下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根據氣息找到那個男人。」
她去做正事,沐梨和尤畫就算萬般不願意,也只能讓她離開。
鹿知之和顧言洲進了電梯,鹿知之沒抬頭,而是開口直接問。
「你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麼?」
顧言洲想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知之,你能把你的八字給我麼?」
鹿知之這才轉頭看向顧言洲。
「你要我的八字做什麼?」
顧言洲眼神閃躲。
「爺爺認識一個厲害的師父,是我出生時給我看過命的。」
「我想拿我們的八字去給他看看,看看這共命到底能不能解。」
顧言洲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我不能總是拖累你,總是要想想辦法的。」
鹿知之頓了一下,想起之前鹿玉芙說過的話。
不要輕易地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
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
「顧言洲,我說過很多次,八字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準確的時間。」
「所以抱歉,我不能將自己的八字給你。」
「至於你說的解除共命,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鹿家的事我已經解決完了,很快就能找出時間來解決這件事。」
「我若是能解開便是最好的,要是解不開,也是我學藝不精,命中注定。」
電梯『叮』一聲,提示到了一樓。
「我算命,卻又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鹿知之率先走出電梯。
她沒有看到,身後的顧言洲輕輕抬手捂了一下心臟,印堂處聚集了淺淺一層灰,轉眼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