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棒打鴛鴦

  龍氣穩定住,鹿知之便帶著眾人回了別墅。

  無言也跟著他們一起回去。

  鹿知之卻將無言攔在門外。

  「別墅內我布置了陣法,陣法乃我自創,不想讓別人學了去。」

  「所以抱歉道長,不能請您進去喝杯茶了。」

  「張伯,送客。」

  鹿知之絲毫沒有留給無言緩和的餘地。

  無言也不惱。

  他拿出一張符紙,遞給鹿知之。

  「小友對三清發個誓,並且將這契約簽下,我才能安心離開。」

  鹿知之接過符紙,食指中指夾著符紙,輕輕一甩,符紙便燃燒起來。

  「三清在上,我鹿知之今日與無言定下約定。」

  「在不違背天道的前提下,替玄鏡宗做十單生意,如若毀約,願受天道責罰。」

  鹿知之說完話,那符紙也正好燃盡。

  此刻一陣微風輕輕吹過,那燃燒後的符灰打著旋的飄向遠方。

  頗有些上達天聽的意味。

  無言很滿意的看了看那符紙,一甩拂塵,衝著鹿知之深鞠一躬。

  「小友,我們交換個聯繫方式吧!」

  鹿知之忍不住想翻白眼。

  修道之人多清心寡欲,喜怒不形於色。

  師父便是其中之一。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畫出紫金符時是在九歲。

  師父也只是輕輕地點頭,說了句不錯。

  當時鹿知之以為自己畫得有什麼問題。

  後來,那張紫金符賣出了六位數的價格,鹿知之這才知道。

  不是自己畫得有問題,而是師父的情緒就是無悲無喜。

  可這無言,像是個異類。

  當你覺得他在開玩笑,可他拂塵一甩,招招式式都能顯出強大的修為。

  可他拂塵一甩,一派仙風道骨模樣的時候,那就說明,他要搞事情了!

  鹿知之無奈,拿出手機跟無言互換了聯繫方式。

  無言十分有邊界地站在門口,甚至不曾往房間裡瞟一眼。

  鹿知之關上門,他也向外面走過去。

  走了幾步之後他停下了腳步,然後轉身向西北方單手持結,欠身鞠躬。

  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眼中似是有淚光閃爍。

  「這就是你的選擇麼?」

  「不知如今你有沒有後悔!」

  「那孩子十分聰慧,竟然能憑藉著自創的法陣將秦眠擊敗。」

  「雖然秦眠失敗是因為輕敵,可那秦眠卻是個老妖怪,能傷她分毫都算能耐。」

  「假以時日,這孩子定是玄門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你且安坐湖邊,看她如何展現鋒芒吧。」

  無言一甩拂塵,再次念了句道號。

  「無量壽福。」

  念完後,他再沒回頭,轉身離開了鹿家。

  鹿家別墅中。

  鹿知之一進門,就被母親和大姐抱著,兩個人抱頭痛哭。

  「知之,我們都不知道這麼危險。」

  「這麼危險的事,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做,我們是一家人,有風險一同承擔。」

  鹿知之安慰了他們好一會。

  然後挨個檢查他們的生息。

  鹿鳴溪和隋言八字硬,雖然挖了墳,但並未有什麼影響。

  母親和大姐一直在旁觀,衣服上還被顧言洲滴了紫金血,等閑邪祟並不敢近身。

  父親倒是沾染了一些晦氣,但也無大礙。

  鹿飲溪被邪祟侵染了一些生息,可能會倒霉幾天。

  最慘的,還是要數顧言洲。

  紫金血本就不易產生,命格貴重多會伴隨著疾病。

  上次她被綁架時,顧言洲就曾放血救她。

  這一次,他又放血。

  鹿知之用碘伏給顧言洲消毒,嘴裡絮絮叨叨地念著。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移動血站麼,動不動就放血。」

  「不要仗著自己有紫金血就為所欲為啊!」

  顧言洲溫聲回應。

  「沒關係的,是血就還會再生。」

  鹿知之小心翼翼地給他纏繃帶。

  「說是紫金血,可是你的血貴重,是因為你命格貴重,你的生息貴重。」

  「一個人的生息,就在心跳,血液和呼吸里。」

  「算是一種易耗品,如果你不珍惜,任由它流失,那早晚你的血也會跟別人的血一樣。」

  「你不能隨隨便便就放走你的生息!」

  鹿知之耐心的科普。

  「我們道家將人體的器官的運作,看成一個體內循環。」

  「多個器官協同運作,以『生息』為動力。」

  「所以經常會有人手術之後,哪怕傷口癒合,身體也大不如前。」

  「就是因為通過開刀和出血,讓『生息』流失,破壞了體內循環。」

  「人要養出『生息』十分不易,以後要注意千萬不要流血,出傷口。」

  顧言洲老老實實地聽著鹿知之講解。

  兩個人頭靠得極近,像一對正在低聲細語的戀人。

  鹿父看著兩個人的模樣,有些不開心,總想捏爆點什麼。

  他攥了攥拳頭走到兩人中間。

  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他。

  鹿父本來鬥志滿滿,在看到兩人時瞬間潰敗。

  怎麼看著還有點夫妻相呢。

  鹿父皺了皺眉頭,為自己有這種想法而在心裡唾棄自己。

  「爸爸,有事麼?」

  鹿知之看著父親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說話,便抬頭問道。

  鹿父本來想教訓兩句顧言洲,可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好像有些插不進去。

  只好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咳咳……知之啊,剛才怎麼不邀請道長進來看看啊!」

  鹿知之往旁邊讓了一個身位,扶著父親坐在她身邊。

  「爸爸,那道士修為很高,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家的布局。」

  「有一種修士,一旦被邀請進門,就表示同意,他在這個房間的存在是被允許的。」

  「到時候,他們就會剪個小紙人,或者小鸚鵡,偷偷地過來監視我們。」

  鹿父瞪大了眼睛。

  「居然這麼神奇。」

  鹿父其實並沒有多好奇,只是成功地將女兒和顧言洲隔開,有些開心。

  不過他還真的有事想問鹿知之。

  「知之,你剛才為什麼要叫張伯把你奶奶帶過來。」

  提到這個,鹿知之剛才所有的溫情都不見了,渾身冰冷。

  她站起來走到母親身邊,拉起母親的手。

  「大哥,二哥,大姐,有人想讓媽媽死!」

  「她用玄學邪法迫害媽媽,上次要不是我在媽媽身邊將那個道士抓個正著,我也不會知道這人是誰!」

  鹿鳴溪心急地問道。

  「是不是那個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