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當即變了臉色。
「你什麼意思?」
鹿知之從隨身包里翻找出一張符紙,在他面前抖了抖。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強制讓你說?」
許峰不住地往後退。
「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鹿知之步步緊逼。
「你報警吧,等警察來了我就說你要潛規則我。」
「許導保持了這麼久的好名聲,可能就要毀於一旦了。」
鹿知之挑了挑眉,笑得陰險。
「我本來只想悄悄地打探,現在看來你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我不追究你給我鹿家帶來的困難,你只需要把那墳遷走就行。」
許峰還在裝傻。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只是在你家後山取景拍戲,別的一概不知。」
鹿知之不再糾結,抬手結印,將靈力注入符紙,將一道符籙貼在許峰的身上。
許峰嘗試將那張符紙撕掉。
可是手臂一碰到符紙就像針扎一樣的疼。
他想張嘴喊人,可嘴巴卻不受他控制一樣,拼命張也張不開,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鹿知之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著許峰。
「我這是道真話符,因為損陰德,所以我輕易不會用。」
「我現在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許峰的眼裡滿是驚懼,再次嘗試去摘那符紙。
鹿知之也不管他,逕自開口。
「那穴里葬的是誰。」
許峰把頭偏過去不看鹿知之。
可他的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回答了她的話。
「我父親。」
許峰瞪大了眼睛,抬手捂住了嘴。
鹿知之淡然一笑。
「別做無用功了,老實回答就是了。」
「給你布陣的人是誰?」
許峰想張嘴,可是還有一股力量拉扯著,他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鹿知之皺眉。
「又是禁言術!」
她不由得想到了趙玉舒的父母,魏巧蘭和趙和旺。
他們似乎也是被下了禁言術。
鹿知之擰著眉頭,從背包里又拿出一張真話符。
她調動全身最精純的靈力注入符籙中,再次貼到了許峰身上。
許峰痛苦難耐地張開了嘴。
聲音囁嚅著。
「玄……玄鏡……」
許峰話沒說完,就噴出一口血。
鹿知之急忙摘掉了他身上那張符。
這種讓人強行開口說話的術法,違背了個人的意願。
鹿知之覺得捏訣的那隻手指尖發麻,已經遭到了反噬。
她運起靈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父親下葬的時間,方位,橫棺立棺,布了什麼陣,清楚地告訴我。」
許峰虛弱地搖著頭,還是緊緊的閉著嘴巴。
鹿知之知道,他已經不能再繼續了。
許峰的身體在兩種力量的撕扯下受不住,她自己也會遭到更強的反噬。
她收起靈氣,許峰身上的那張符籙瞬間燃燒為灰燼。
許峰拍了拍那灰燼,生怕點燃他自己的衣服。
然後脫力一般地癱倒在床上。
鹿知之也坐在凳子上。
她喃喃自語。
「玄鏡……」
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過。
鹿知之嘆了一口氣,看來在許峰這裡問不出了。
她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丟給許峰。
「這符紙你隨身帶三天,補一下剛才流失的精氣。」
她放緩聲音。
「許峰,如果你主動把你父親的墳遷走,我會另給你找一處,不至於露天席地。」
「但如果你覺得,自己有高人撐腰,不怕我的話,那我也不介意跟你較量一下。」
許峰從床上爬起來了,跪在床上哀求。
「姑奶奶,我父親的墳我是花了大價錢的,還加上了……」
他說到這又閉了嘴,說不出話。
鹿知之明白了,又是那該死的禁言咒,每次說到關鍵的東西,都會閉上嘴。
許峰嘗試了兩次,發現發不出聲音,繼續哀求。
「要不然,我這邊給你些賠償,或者我出錢跟你買斷了那塊地行不行?」
「反正那地就在邊上,緊鄰著森林公園,你們也沒什麼損失。」
鹿知之冷哼。
「你以為山脈風水是買蛋糕?你切一塊,他切一塊就能帶回家?」
「鹿家那座山我祖先守了百年,早已與我們氣脈相連。」
「你現在的運氣是偷我鹿家所有人的運勢,你會一帆風順,我鹿家卻人人都在倒霉。」
許峰絲毫沒有悔意,還是想著繼續懇求。
鹿知之不願意再跟他廢話。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三天之後,你若不給個解決的方法,就別怪我不講仁義,掘了你父親的墳。」
「邪法詭陣,我也知道幾個,拿著你父親的屍骨,不搞得你家破人亡,我就不姓鹿!」
「拼著我的一身修為不要,也要讓你和你背後布陣的人給我全家陪葬!」
許峰氣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鹿知之才不理他,拿著行李便走出了房間。
已經撕破臉皮,再留在這裡已經沒什麼意義。
後山的靈氣在不斷地流失,她還是要想辦法解決。
電話響起,張伯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二小姐,車子已經到樓下,您可以下來了。」
鹿知之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便往樓下走去。
上了車才發現,張伯親自來接她。
「二小姐,老太太這兩天經常來,要不然你去大小姐那邊住一段時間?」
鹿知之搖頭。
她本想回家休息一下,可那老太太居然還是賊心不死地想要鬧人。
「不了,我哪裡也不去。」
「張伯,你幫我訂一張機票,我要去烏鎮。」
張伯神色釋然。
「對,出去走走也好。」
鹿知之不是流連烏鎮的景色,而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方老爺子臨終前跟她講過自己家族的事。
他提到過一個名字。
玄鏡宗。
道家修行多在南方,北方仙家居多。
師父在世時也經常去南邊跟別的道友交流,可從來沒帶她去過。
道門派系眾多,大小宗門不斷,她和師父這種散修比較少見。
這兩次禁言術都與她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她一定要去探探玄鏡宗的虛實。
張伯十分貼心,已經幫忙預定好了酒店。
一下飛機,便直奔預定的酒店。
酒店在鬧市區,人氣旺盛。
可越是人氣旺的酒店,越是穢氣叢生。
鹿知之畫了幾張符,貼在門口和窗口。
洗去了一身的煩惱和疲憊,美美地睡了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醒來,她給方子存打了個電話。
「方先生,我們見一面吧。」
「我有些玄鏡宗的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