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懷疑師傅

  老太太走後,家裡安靜了不少。

  傭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鹿家待人寬厚,事情做完了就可以休息。

  老太太這幾天真的是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

  鹿知之找到張伯,告訴了她在家裡擺陣的事。

  讓張伯吩咐下去,家裡的什麼東西不要碰,哪些地方不能灑水。

  做完這一切,她想著去給師父上柱香。

  母親為師父專門修建了一個小祠堂用來供奉牌位,就在湖邊的林子裡。

  依山傍水,風景優美。

  鹿知之給師父磕了個頭,就跪在蒲團上不再說話。

  每次給師父上香都會說一說自己的近況,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什麼都不想說。

  「師父,徒兒一切安好,望師父早日修得大道,羽化登仙。」

  離開小祠堂,她坐在湖邊的亭子裡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

  之前去任家,發現了師父擺在任家的陣法。

  又從任母那詢問出了師父在她年幼時就曾為任家開過財運陣。

  如果說年幼時還可以理解。

  大概是師父發現她有修道的天賦,有心收做徒弟才暗中幫助。

  可大哥卻說,他將自己與別的嬰兒調包,是被人用玄學說法蠱惑。

  算命的那個人是個老婆婆。

  自從她拜入師父門下,從來沒見師父跟這樣子的老人有什麼交集。

  大多數都是帶著她幫別人解決麻煩,得來的錢財只留下日常花費,剩下的都捐贈出去。

  平日裡也不出門,唯一就是喜歡喝點小酒睡個大覺。

  鹿知之腦子裡亂七八糟。

  甩掉這些念頭,她打算重新理清。

  她拿出本子,開始寫下重點。

  自己的身世牽扯到了三個人,一個是她,第二個是鹿玉舒,還有一個是任芊芊。

  她在海市任家長大,鹿玉舒在京市的鹿家長大,任芊芊被丟棄在京市的福利院。

  剛回鹿家的時候,她撞破了鹿玉舒和親生父母的交易。

  幾個人的對話中能體現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勒索鹿玉舒。

  她查過鹿玉舒的親生父母,他們是鹿家藥田裡的員工,已經在鹿家工作了十年。

  普通人不可能先於鹿家察覺到鹿玉舒不是親生的。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鹿玉舒是他們的女兒。

  想要調換孩子十分不容易。

  新生兒雖然長得差不多,但是身高體重卻不盡相同。

  如果要交換,那只能在出生的一兩天內換,時間長了,孩子長開了,想換幾乎不可能。

  大哥先將她和鹿玉舒調換,然後自己被什麼人抱走,送去了海市。

  那個人將自己和任芊芊調換,又把任芊芊扔到了福利院。

  鹿知之用筆在記事本上畫著箭頭。

  「為什麼要故意把任芊芊送回京市呢?」

  「如果註定要丟在福利院,那麼丟在海城也是一樣的呀。」

  鹿知之不禁碎碎念道。

  「如果這件事是師父做的,他想收我為徒,那麼直接收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把我換到別家?」

  二十年前,醫院的醫療條件確實不行,攝像頭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

  可換孩子的風險太高,必須環環相扣。

  如果大哥當時不換會怎麼樣?

  如果大哥告訴了爸爸媽媽有人想換掉妹妹,那又會怎麼樣?

  大哥只是個八歲大的孩子,實在太不可控了。

  鹿知之的目光不斷在她們三個人的名字上逡巡著。

  她突然靈光一現!

  鹿家有鹿玉舒,任家有她,任芊芊在福利院,那麼鹿玉舒的親生父母手裡就沒有孩子。

  如果他們當年丟了孩子,一定會報警找,醫院會徹查,事情早就鬧開了。

  他們當年居然沒有找,就說明,換孩子的事他們也有參與!

  鹿知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她收起本子,往中藥試驗田走過去。

  三個孩子已經各回各家,當年是如何丟的,她已經不想追究,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可經過這些日子收集到的線索,她總覺得自己的丟失並沒有那麼簡單。

  鹿家的藥田占地面積廣闊,有的露天種植,有的搭了溫室大棚。

  這裡負責改良育種,培育好的種苗會運送到全國各地的種植田批量種植。

  鹿玉舒的親生父母並非科研人員,只是在廠區里做一些基礎性工作。

  父親叫趙和旺,負責藥田的除草和噴淋灌溉,母親叫魏巧蘭,負責廠區裡的衛生。

  今天是工作日,鹿知之簡單打聽一下就找到了魏巧蘭。

  魏巧蘭十分心虛,聽她說有事要問他們夫妻倆,唯唯諾諾地帶她找到了正在除草的男人。

  男人握緊了手裡的鋤頭,氣勢洶洶。

  「你來幹什麼?」

  「老子不找你算帳,你還找上門來了!」

  鹿知之有點訝異。

  她還以為上次把人打服了,沒想到他個不怕死的。

  鹿知之歪著頭仔細打量著男人。

  「我倒是要聽聽,你想找我算什麼帳。」

  男人一臉的倨傲,高高地仰起頭。

  「上次你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打我,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這誤工損失費你總歸要賠償吧!」

  鹿知之不由得笑出了聲。

  「呵呵,看來那雷刑你還是沒受夠,嘴硬得很!」

  鹿知之掏出了一根銀針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些事。」

  「你看我們是先走流程,我先劈你幾下,還是我問什麼你說什麼!」

  男人頓時將鋤頭擋在身前。

  「你別過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對我用邪術,我就把你在任家做的那點事說出來!」

  鹿知之眼神一凜,思忖片刻。

  「那你說說看,我在任家都幹了什麼?」

  男人冷哼一聲。

  「我問過了,你的養母之前曾經懷了個男孩,被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從樓上推了下去。」

  「流產大出血之後再也沒辦法懷孕了!」

  鹿知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什麼事。

  「這件事好多年了,一般人都不太清楚。」

  「看來你們去任家調查過我,還是跟任家兩口子親自談的。」

  鹿知之邁步靠近男人。

  「是鹿玉舒讓你們去調查我的對吧。」

  「雖然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但這件事本身就是個笑話。」

  「我想讓你知道,你費盡心思打聽過來的『情報』是個多可笑的事。」

  想到這件事,鹿知之自己都忍不住彎了嘴角。

  「當年任誠一家嫌棄我是個女兒,非要生個兒子出來。」

  「後來馮玉玲懷孕了,任誠像供菩薩一樣地供著她。」

  「有一天,任誠心血來潮,讓我給他算算,馮玉玲肚子裡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