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無所顧忌的原因?」姬臻臻問。
她一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這人有辦法規避降頭術帶來的反噬,那麼自己即便破解了他的降頭術,也不會激怒他,進而讓這人將矛頭對準她和她身邊的人。
可也正是如此,這個人變得更不可控。
短短几句對話下來,此人的行事作風已初見端倪。
他是一個有底線的降頭師,遵循著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哪怕這些他自以為正確的東西其實是錯的。
這讓姬臻臻想到了一個未曾蒙面卻數次從其他人口中聽過的人物——逍遙閣鬼面真人。
顯而易見,面前這位與之相比,其行事作風雖然與鬼面真人有那麼一點兒相似,但要稚嫩許多。他佯裝高深莫測實則像個孩子一樣收到些褒獎就洋洋自得。
千湯聽到姬臻臻的問題,或者說是質問,目露詫異之色,道:「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雖然我很強,但我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善惡有報,我並不想給自己種下惡果。」
姬臻臻嘶了一聲:「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鬼話?給我的朋友下和合降,令她愛上一個宵小鼠輩,毀了她的一輩子,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曾傷天害理?」
千湯的眉頭擰起,表情似有不贊同,「你怎麼知道這人是一個宵小鼠輩?他只是太喜歡你的朋友,愛而不得之下才找上了我。你的朋友極有可能也對他有意,只是礙於門第之見不敢表露出來。」
姬臻臻:……
「我很少親自出手,這種不用我親自出馬只是幫忙煉製的藥降的確受我偏愛,而藥降里的情降使用次數高居其首。我清楚人被下了情降之後會發生什麼,所以對這些有訴求的客人我會進行篩選。他們都是一些痴情人,不過是因門第之見或其他外在因素,不得不與心上人分開。於是,我幫了他們一把。」
姬臻臻滿臉的黑人臉問號。
她聽懂了這位降頭師的意思,但她唯有一個詞能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離譜!
「你怎麼確定這些找上門的客人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姬臻臻的表情一言難盡。
千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這些找上門的人對降頭師心存畏懼,他們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降頭師面前絕不能說謊,否則,他們會遭到很可怕的報應。」
姬臻臻聽笑了,是真的笑出了聲兒,「噗哈哈哈……」
千湯精緻俊秀的臉垮了下來,「你在嘲笑我?」
姬臻臻也不想笑,但她實則忍不住。
她還以為眼前這位是有什麼能辨別謊言的本事,譬如她有真言符在,可保對方嘴裡吐出來的一定是心裡話,說不定這位降頭師也有類似的本事。
結果這人直接跟他扯降頭師對普通人的震懾力?
雖說她已經有所察覺,眼前這位學有所成的降頭師心智與之本事並不匹配,就像她在踏入這裡之前,一度以為自己遇到的會是一隻將自己偽裝成小貓咪的猛虎。
但其實,他沒有偽裝,他還真就是一隻小貓咪,只不過這隻小貓咪以為自己是一頭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