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一聽這裡頭還有自己的事,立馬豎起耳朵,靜等安排。
「趙公公拿到土之後,在太陽落山之後將土撒到花圃里,待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再將撒在上面的那層土重新裝回袋子裡,交給寶蘭公主。到時候再勞煩公主幫我把土運出宮。」
寶蘭公主有點兒懵。
這一袋子土運進宮又運出宮?這是搞什麼?
不是說發奴被禁錮在屍身里麼,難道不應該找她幫忙將發奴的屍身運出宮?
趙公公趙忠也有同樣的疑惑,「小貴人,就這樣?不需要老奴將她的屍體運出宮?」
姬臻臻看他一眼,「你若是有辦法將她的屍身運出宮,那最好不過,但你的首要任務是幫我撒土再收土。」
趙忠連忙保證完成任務。
若非這位姬小娘子,他還不知道自己給太妃娘娘帶去了這樣的禍患,就沖姬小娘子今晚治好了太妃娘娘頭疾這事兒,他一條老命便任她差遣。
「對了太妃娘娘,您看,方才借您的這護身符是不是該——」姬臻臻笑眯眯地道。
章太妃爽快道:「護身符老身便留下了,你平時賣多少錢,老身便給你多少錢!」
寶蘭公主緊跟著道:「還有我的這張護身符,本公主也買了!」
今晚姬臻臻露了這麼一手之後,寶蘭公主怎麼可能願意把護身符還給她。
買,必須買!
她現在雖然混得不錯,但指不定啥時候就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了。
離開前,姬臻臻滿載而歸。
對此,李蘭瑤和姜綰妤佩服不已。
臻臻可真厲害,不過是進宮參加個宴席,竟連寶蘭公主和太妃娘娘的生意都做上了,還讓對方主動欠下人情。
這宮中人的人情可不好拿,尤其是一位受寵的公主,還有一位知道許多先皇舊事的老資歷太妃。
此事了結之後,寶蘭公主按照先前說好的,去問皇后娘娘要了人,那大宮女持著皇后娘娘的令牌,很順利地送三個小娘子出了宮。
三家得了消息後,馬車早早便守在宮門口。
姬臻臻打眼望去,便見一副不好惹的殺五雙手抱胸,挺著身板坐在馬車車轅上。
對方眼尖地看到她,朝身後車廂說了句什麼,不多時,一隻好看的男人手掌掀開車帘子。
空離著一身華貴白袍,從馬車內優雅踱步而出,然後朝這邊看來,一雙清凝的眸子準確無誤地對上了姬臻臻的。
姬臻臻愣了一下。
喲,便宜夫君親自來接她回府?
這是唱哪一出?
空離是真不怕崩掉自己君子如水的人設啊。
那麼大一人,還是個渾身發光的美男子,李蘭瑤和姜綰妤自然都瞧見了。
李蘭瑤沒說別的,只是朝姬臻臻投去戲謔的一眼,「臻臻,那我們回頭見。」
姜綰妤也友善地沖她一笑,「臻臻,三日內我必選好謝禮登門拜訪。」
「不急不急,隨時都可以。」
姬臻臻辭別兩個朋友,大搖大擺地走向空離。
纖柳和竹依跟在後面,不禁對視一眼,抿嘴偷笑。姑爺可真上道。
平兒總覺得姑娘是跟李家娘子一樣的小姑娘,但姑爺這麼一來,這已婚和未婚的差別頓時就顯出來了。
「臻娘,晚膳可用了?」空離問道。
「自然是用過了,宮裡這麼多貴人,這麼多美味佳肴,還能餓著我不成?」
其實沒用,在章太妃的頤養殿裡,她們幾個倒是用了不少果子點心,章太妃身邊那位老嬤嬤廚藝極佳,做的點心十分美味,等到了晚膳的飯點,大家都吃不下了。何況後頭見了發奴之後,幾個小丫頭不把隔夜飯吐出來就算好的了,哪裡還有胃口用晚膳。
姬臻臻問道:「你專程過來接我,不會就為了跟我一起用晚膳的吧?」
空離淡笑,「是怕臻娘餓了肚子,但也是自己想走一趟,親手接到人才放心。何況我若不來,咱爹和咱哥哥怕是要全部出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宮裡把你怎麼了。」
「咳咳!」姬臻臻被口水嗆了一下,然後超凶地瞪他一眼,「外頭說話注意一點兒。」
空離佯裝不解,「我說的哪句話不對?是稱呼錯了?難道這一聲爹只能府里叫叫,當著外人的面不可以?」
姬臻臻:……
竹依和纖柳捂著嘴偷笑,趕緊坐上了後面的車廂。
李娘子和姜娘子的馬車都走了,哪裡還有什麼外人,這外人說的不就是她們這些個下人。
空離朝她伸出手,溫文爾雅地道:「上車吧,咱爹和咱哥都在府里等著你。」
姬臻臻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空離你不對勁兒!
姬臻臻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後,扶著空離的手上了馬車,空離隨後登上馬車,待兩人坐定,殺五手中馬鞭一揮,馬車很快便消失在宮門外。
等駛出一段距離後,空離才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直接問道:「你今日見章太妃了?還治好了她的頭疾?」
姬臻臻眸子陡然一睜,震驚不已地看他,「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她讓纖柳回去拿傢伙的時候只說了她跟寶蘭公主在一起,並未提到章太妃。後頭托寶蘭公主的婢女回去報信說她會晚歸,也並未提及。
姬臻臻微微眯起眼,語氣肯定,「你在宮裡有眼線。」
空離淡淡一笑,「我以為臻娘早就知道。」
姬臻臻一陣沉默。
她是早就猜到了,這廝幹的事非同尋常,手裡沒點兒東西是不可能的,但她沒想到,對方在宮裡的眼線已經牛逼到了這種程度!
知道她見了章太妃不算稀奇,但知道她治好了章太妃頭疾,這就有些離譜了。
姬臻臻腦中閃過什麼,神色忽然變得古怪,問道:「你的眼線是不是都很窮酸,只能在冷宮或偏僻宮殿這些地方打轉,所以才這麼清楚章太妃那邊的動靜?畢竟這在宮裡混也是需要銀子打點的。」
空離臉上矜持中透著一絲絲自傲的微笑霎時凝固了,隨即咬牙切齒地道:「我手裡攢不住銀子,不代表我下面的人攢不住銀子。再者,在宮裡混,嘴皮子和眼色比銀子更重要。」
姬臻臻哦了一聲,「我就隨口一說,你怎麼一副破防的樣子?」
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