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眼覺醒,看到姬家血流成河的景象之後,姬臻臻便心神不定,即便知道未來軌跡已經發生改變,卻仍然擔心那狗皇帝是不是已經開始布局給姬家挖坑,也生怕爹爹和哥哥們一不小心中了招,是以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這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到眼下看到親人一個個的都安然無恙,姬臻臻驟然一松後,忽覺疲乏至極,昏昏欲睡。
「我累了,先睡了。」姬臻臻丟下一句話,直接往工具人空離懷裡一躺,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等姬臻臻再睜眼,已經是第二日了。
空離正站在床邊,漆黑幽深的眸子正盯著她看。
乍一看,怪嚇人的。
「醒了?身子可有不適?」空離問道。
姬臻臻莫名其妙,「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能有什麼不適?」
「臻娘昨日兩眼一閉就倒了下去,把爹和兄長們嚇得夠嗆,直到梅娘子給你把了脈,道你只是太累睡了過去,他們才鬆了口氣。可是半夜的時候,臻娘渾身發熱,尤其額間滾燙至極,我擔心你燒成個小傻子,便去偏房找了那隻刺蝟,刺蝟說——」
空離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白芷?她說什麼了?」姬臻臻問。
空離神情已恢復如初,「也沒什麼,刺蝟說她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大的仙家力量,你發熱可能是一件好事。
此時看來,那刺蝟說得倒也不錯,臻娘一覺醒來神采奕奕,那發熱不像是生病,反而像是服了什麼神丹妙藥。」
姬臻臻佩服於空離敏銳的感知力,但天眼過於逆天,它的存在本身就違背了天地自然法則,所以天眼的存在她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她的家人。
知道這件事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她伸了個懶腰,神色如常地解釋了一句,「我修為精進了,昨晚正好邁過一個坎兒。」
然而,修為精進跟身體發熱似乎並沒什麼聯繫。
空離點點頭,也不知信否。
「既然臻娘沒事,那我便去跟爹和哥哥們說一聲。」
姬臻臻聞言,一愣,「昨日休沐,今日又休沐?」
「咱爹和咱哥昨天被你嚇著了,今天該當值的不去當值,都請了假,不用當值但有事務在身的,也臨時改了行程。」
姬臻臻聞言,又是感動又是無語。
這一請假便扎堆地請假,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宅在府里嘀嘀咕咕,是生怕別人不懷疑他們另有所圖?
等見到人之後,一群大老爺們一擁而上,圍著姬臻臻噓寒問暖,姬臻臻就只剩感動了。
昨日還是一群醉鬼,今兒便成了一字排開的濃眉大眼帥哥,精神抖擻得仿佛一拳能砸碎一塊石頭。
「……所以昨日喝酒是因為二哥升官,要慶賀一番?可是……從大理寺正七品升成從五品,二哥你確定不是在吹牛皮?」姬臻臻難以置信。
她二哥才多大,就升官升到了從五品,坐火箭都沒這麼快的!
想當初,害死方青山的那什麼趙侍郎,勾結老妖道竊取別人的氣運多年,升官也沒這個速度。
「千真萬確。」姬二郎滿面春風,「說起來還是託了小妹你的福,小妹可還記得那戶部侍郎趙孝廉?」
姬臻臻:如何不記得,她剛剛還想起了這人。
姬二郎道:「當初他勾結那妖道害死數人,包括方秀才和枕邊人衛氏,極其惡劣狠毒,此案震驚朝野,而二哥我在這件事上記了大功。正巧大理寺空了幾個位置出來,我便頂上了。」
當初那鄒姓老道使邪術逃遁,若不是姬臻臻算到那惡毒老道的方位,姬二郎也不會那麼順利地找到人立功。
姬臻臻聽完解釋仍是眉頭微凝。
升官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何況還是一下升到五品,朝堂上那麼多五品官都是跟她爹爹差不多的歲數甚至更年長,二哥升到這個位置,誰不說一句前途無量。
但姬臻臻卻篤定這事兒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