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明白空離的意思,頓時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這都出陣了啊,我還怕你幹啥?不對,我幹嘛要怕你?」
空離沉默不語。
姬臻臻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總覺得他的精神被這變態的九重殺陣給摧殘得不輕,於是她不用空離伸手,自己非常主動地往他背上跳去,雙腿熟練勾著他,髒兮兮的小臉兒往他脖頸里一埋,打了個哈欠後,強忍著那股疲憊與困意,與他閒聊起來,「在陣法里不讓你背,那不是怕再出現之前的情況麼,姑奶奶差點兒把你當成惡鬼給滅了,你說可不可怕?
再來說你,受陣法的影響,那個時候你看我的樣子特別猙獰,五官擠在一起,巨丑巨難看,仿佛把我當成了什麼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樣,恨不得啖我肉飲我血。別說,還真有幾分惡鬼的樣子。啊天吶!不能想,越想越覺得你丑。」
空離:……
他被氣笑了,心裡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有點兒類似愧疚後悔的情緒被這話沖淡了不少。
姬臻臻還在叨叨叨,「這九重殺陣真的是很變態,一重套一重,套了九九八十一重就算了,這裡面還有一些迷人心智的幻陣……」
她和空離在那一重幻陣里都把對方當成了心裡最深惡痛絕的仇人,那幻陣生出的幻境過於真實,姬臻臻險些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與滅世鬼王激戰的那一次,差點兒就把空離給咔嚓了。
與之同時,空離也把她當成了血仇,那一瞬間他身上怒漲的煞氣和殺氣,讓姬臻臻明知是幻境也在一時之間晃了神,分不清他到底是真人還是假人。
那一次險之又險,空離內力深厚,若是不小心受其一掌,她勢必重傷,她胳膊上的傷便是在躲閃之下造成的。
姬臻臻一邊躲閃一邊破陣,難免狼狽了一些,所以後來她也生氣了,以靈氣化刃,衝破了對方的掌風之後還在空離的身上颳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說起來,心虛的是她,畢竟那個時候空離不太清醒,而她已經從短暫的迷失中醒了過來。
自幻陣被迫,空離清醒來後就一直這樣了,沉默寡言,冷淡疏離,進入寶庫之後,才被那滿庫的世間珍寶轉移了注意力,然而寶貝一拿,出來後又恢復成這個死樣子。
姬臻臻拍了拍空離的肩膀,「討好我,知道不?必須討好我?否則回去就把你那副面目猙獰的醜樣子畫下來,以後誰要是對著你犯花痴,我就把這幅畫給她們看!咦,手中又多了一個你的黑歷史,哇哈哈哈……」
空離一陣無語,沉默許久才終於輕聲呢喃一句,「對不住,在陣法里險些傷了你。」
姬臻臻沒有回答,小臉兒已經埋在空離肩上睡了過去。
空離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她的每一個呼吸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就比如此時,那均勻灼熱的呼吸一簇一簇地噴在他頸間,令他頸間有些瘙癢。
但他幾乎維持著腰身以上的位置一動不動,免得一不小心就驚醒了她。
他知道,她現在很累。
所以,不能驚醒她,要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
老閣主一路飛來,親眼看到活著的兩人,表情極度震驚,但震驚過後,他的目光飛快往空離掛在身上的大包小包上看。
進去的時候,這些大包小包里裝的都是他給的乾糧和水囊等物,如今那裡面的東西一看就換成了別的。
是他的寶貝,他的寶貝!
老閣主正欲張嘴,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被空離一個冷厲眼神看來,示意他背上有人睡著了,先閉嘴,回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