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臉茫然地接過護身符,「你真是我娘派來的?」
「千真萬確,方才少夫人不也聽到了外面的閒言碎語?」
張氏接過護身符壓在喜服領子下面,一時哭笑不得,「母親大費周章地把你送到我身邊,難道就是為了讓你把這護身符帶給我?」
「自然不止如此,我是特意來保護你的。護身符只是第一道防護,在我抓到採花賊之前,不要讓任何人取下這護身符,包括今日的新郎官。」姬臻臻再一次叮囑道。
張氏上下打量她,確定她只是個嬌弱小娘子,不禁發笑,「你要如何保護我?即便那採花賊真的避開重重陷阱闖入了洞房,你這纖細的小身板也抵擋不住吧?」
姬臻臻看她,眸子沉靜,「捉人我的確不在行,但捉鬼捉妖我很在行。」
「你說什麼?什麼捉鬼捉妖?」張氏皺眉,正要問話,卻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混亂的打鬥聲和叫嚷聲。
嘈雜聲持續了一段時間便逐漸小了下去。
丫鬟含巧緊張又欣喜,「姑娘,奴婢聽著怎麼像是那採花賊落網了!奴婢替姑娘去瞧瞧?」
張氏亦是一喜,「問問知情的下人便可,不要添麻煩。」
得到允許後,含巧迫不及待地去外面查探消息。
姬臻臻卻哪裡都沒有去,她望著門口,眸子微眯。
張氏覺得她一點兒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沉穩得像個長者。畢竟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不管男女老少。
不知過了多久,守在門外的丫鬟和婆子突然喊了一聲,「姑爺。」
吱呀一聲,屋門推開。
身著大紅喜袍的新郎官踏了進來,許是喝了不少酒,他身形微晃,走路有些不穩。
張氏下意識地上前去扶,卻在想到什麼後陡然駐足。
林家大公子見狀,因為醉酒而微微泛紅的臉上帶了笑意,「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以為我是那採花賊?」
他朗笑兩聲,取笑眼前的美嬌娘:「我怎會讓如此淫賊近我娘子的身。有岳父大人相助,還有府里的人重重把守,方才那採花賊已被我們成功擒拿。夫人要不要隨我去看看那採花賊的真面目?」
張氏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這身體這說話的語氣都跟她認識的林家哥哥一模一樣。
不,已經不是林家哥哥了,今夜一過,他們便會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張氏臉蛋泛紅,上前扶住了醉酒的夫君,嬌嗔問道:「看什麼採花賊,如此淫賊,我怕污了我的眼。倒是夫君,明知今夜要捉採花賊,怎的還喝這麼多酒?就不怕誤了事?」
林大郎大笑,「我並未喝醉,還能將我的夫人看得一清二楚。今日娶得心上人為妻,心情大好,沒忍住便多喝了幾杯,夫人莫怪莫怪。」
張氏聽了這話,面色愈發嬌羞。
氣氛一時曖昧不已,林大郎一手攬住張氏的腰肢,一手摩挲著張氏的臉蛋,然後那隻手逐漸下移,落到了美嬌娘的領口,就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手指卻宛若被什麼燙到了一般,咻地一下收了回去。
俊郎君頓時變了臉,「夫人在領口放了什麼東西?」
「是一位小娘子送我的——」
護身符三個字還未出口,張氏意識到什麼,神色大變,猛地推開眼前之人,往後退去。
難怪有哪裡不對勁兒,那姓姬的小娘子先前明明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此時卻不見蹤影。而她根本沒看到對方是何時離開的,仿佛從眼前這人進來的一剎那,這屋裡便只剩下她二人。
「夫人這是怎麼了?」林大郎上前一步,想要再次將人攬入懷裡。
張氏連連後退,緊張得渾身發顫,她以為她可以假裝不知情,想辦法拖延時間,可她根本不是個能夠遮掩情緒的人。
「看來,我被你識破了。」眼前的男人一步步走近,臉上的表情卻變得不再熟悉,笑容充滿了猥瑣和色氣,「夫人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娘子,生得也是如花似玉,只是可惜了,既然被你識破,今晚便註定不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魚水之歡。換作別人,我興許會放她一馬,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但誰叫你們惹怒我了,這個強扭的瓜我偏偏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