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小和尚,能知道什麼內幕?不過是湊巧見過這寶華公主幾次,通過她當時的狀態堪破了一些真相。」
空離以一副十分淡漠的旁觀者語氣道:「我第一次見到寶華公主是在通天寺後山的觀頂湖……」
那個時候寶華公主與駙馬新婚不久,按理說正該是歡喜嬌羞的時候,可那日,她一個人站在湖水邊,頹喪、絕望、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沉沉的死氣,像一朵即將枯敗凋零的海棠花。
空離察覺到了什麼,不欲多管閒事,誰知道剛轉個頭,就聽到撲通一聲。
寶華公主尋短見了。
空離天性冷漠,見到這一幕竟還有那閒情逸緻在心裡慢悠悠地數著數,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方到附近叫了別的僧侶來救人。
沒有親自救人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水性不好,亦不是因為那時的他尚小,救不起一個成人,僅僅是因為他不想弄濕自己的僧衣。
再見這位寶華公主便是兩年後了,那個時候寶華公主的駙馬剛死不久。
寶華公主又站在了觀頂湖邊。
但這一次,外人眼裡本該傷心欲絕的寶華公主對著那湖水,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悲傷,狀態甚至很放鬆。
她看到了空離,主動尋他說話。
當時空離本不想理會她,但想著這寶華公主是通天寺出手最闊綽的香客之一,便耐心陪著閒聊了幾句。
兩人相處融洽,加上有第一次的救命之恩,寶華公主對空離另眼相看,自那以後,但凡來通天寺,必要尋他小坐片刻。
「那一次你們聊什麼了?」姬臻臻好奇地問。
「要聽真話?」
姬臻臻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麼,不聽真話難道聽你瞎扯?」
「真話是我忘了。」空離道。
姬臻臻瞪眼道:「你居然忘了?你怎麼能忘了!」
「這又不是什麼值得我銘記的事情。」空離語氣淡淡。
姬臻臻無語。
「雖記不得了,但大抵是些開導人的話,可能是關於生與死還有生不如死?」
「再後來,她經常來通天寺禮佛,一次比一次開心快活,還有閒情逸緻跟我談論她新納入公主府的面首。」
「就這些?」
「就這些。」
姬臻臻一臉不信,「如果就這些,通天寺的小和尚們不至於提到寶華公主就這種反應吧。」
空離這一次想事情想得久了些,「這其實是個誤會。」
姬臻臻:?
「有一次寶華公主帶了一位面首來通天寺,那位面首的眉眼長得跟我……有幾分相似。」
姬臻臻哦豁一聲,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空離麵皮顫了顫,維持著鎮定的表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寶華公主喜歡美男子,府里的面首美得各有千秋,只是那面首恰好與我有幾分相似而已,寶華公主也是將人帶回公主府許久才發覺這一點。後來,她專程將那面首帶來通天寺給我看,她以為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姬臻臻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啊?就這?
空離:……
他沒跟寶華公主發生什麼,這黑心糯米糰居然還失望上了?
姬八娘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是她的夫婿,她竟希望他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空離一口咬死姬八娘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