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可說是何事?」高二夫人問。
心腹丫鬟回復道:「奴婢嘗試套話,但孫嬤嬤什麼都不說,奴婢也不清楚。」
高二夫人眉頭緊鎖,來不及換一身乾淨衣裳,便急匆匆趕了過去。
如心腹丫鬟所說,大嫂和三弟妹都到了。大哥和三弟沒有到場,三位爺只獨獨叫了她家老爺。
她沒有耽擱便趕了過來,所以,這是最後一個通知的她?
思及此,高二夫人心裡愈發不安。
不知是否錯覺,方才大嫂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兇狠。
高府由大嫂掌管中饋,她對這位大嫂向來都是笑臉相迎,也不知是哪裡惹她不痛快了。
不止大嫂,就連三弟妹也不對勁兒。
三爺是庶子,在府里沒啥存在感,這三弟妹向來都是捧著她和大嫂的,可今日那眼裡竟透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兒。
就連老爺,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
高二夫人試探著問了一句:「母親,您今日這是……」
高老夫人瞥她一眼,冷著張老臉道:「今日找你們來,是因為有一件家醜要處理。」
高二夫人聽到「家醜」二字,心裡咯噔一跳。
「汐丫頭,你把方才同我們說的話再當著你母親的面說一遍。」
高二夫人聞言,這才發現,她那繼女竟然藏在一旁的屏風後!
她什麼時候來的?
高三娘子從屏風後走出來,先是朝幾位長輩見禮,然後不疾不徐地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先是自己的病情遲遲不好,這裡頭便有她這位繼母的手筆,再是高二夫人供養妖鬼,那妖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走人的內臟。
今日一早,丫鬟惜春的死便是因這妖鬼用木石等物換走了心臟,至於惜春換走的心臟去了哪裡,自然是換給了她那位心臟打小不好的繼妹。
「母親,我說的這些你可都承認?」高三娘子望著眼前的婦人,表情平靜地質問道。
高二夫人心中大駭,附在這野丫頭身上的妖物竟都知道了!
高二夫人本想回一句胡說八道,然而話到了嘴邊,竟變成了一句,「你從何得知?」
怎麼回事?
高二夫人張嘴就欲改口,誰知又是一句脫口而出,「沒錯這都是我做的。」
高二夫人大驚失色,慌亂不已,怒聲質問:「你這妖物對我做了什麼?」
在高二夫人來之前,高三娘子已經說服老夫人,所以在高二夫人進屋之時,孫嬤嬤便趁機往她後背上貼了姬臻臻給的那張真言符。
當然,一開始並不是那麼順利,所以白仙按照姬臻臻說的,偷偷在大夫人的嫡女,高老夫人最看重的高二娘子身上施了點兒法術,令她心口疼痛,再以此栽贓給二夫人。
高老夫人日常便迷信這些東西,如今見她二媳婦貼了這什麼真言符之後,果然什麼都往外說,心中震驚的同時大怒不已。
「老二媳婦,你果真供養著那髒東西?你想讓那東西挖了三娘的心臟換給五娘?」
高二夫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母親,兒媳不、不——」
一句「不敢」愣是卡在喉嚨擠不出來。
高二夫人再張口已是真正的心裡話,「母親不也討厭三娘?她不過一個養在莊子上的不詳之人,我將她的心臟換給阮兒又怎麼了?她的命跟阮兒相比,那就是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