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借條後面多出來的幽綠小字,借條上方空出的地方也多了「賣身契」三個字。
姬臻臻快速掃過賣身契內容,冷笑道:「名為借條,暗為賣身契。自願賣與賈有財名下為妓?還終生有效?請問這是哪門子的自願?」
張三妹再沒有先前的鎮定之色。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有那位大師親自出手,絕對不會被發現嗎?
張三妹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場面,只得繼續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借條上多出來的字肯定是你使了什麼江湖把戲!」
姬臻臻白她一眼,悠然繼續道:「賈員外名為賈多福,這契書上的僱主卻是賈有財。此人與賈員外什麼關係?賣與賈有財名下為妓,唔,這應該是個死人,死了還挺久。
死後不好好在陰曹地府待著,居然堂而皇之地在陽間開起了鬼窯子,可真有他的。不知我向當地城隍一狀,這陰損東西還能不能繼續在陰間逍遙自在?」
張三妹額冒冷汗,心中驚恐不已。
這小道童能讓那陰間賣身契顯形,足見是個有本事的。
若真給城隍老爺知道了,那老太爺在底下做的買賣不就瞞不住了?這絕對不行!
「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去叫賈多福過來。」
「可、可老爺他今晚有應酬,還沒回來。」事到如今,張三妹已經不敢再嘴硬。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不,他已經回來了。」姬臻臻手一揮,貼在門上的隔音符飄落在地。
與之同時,門外有丫鬟叩響了門,稟告道:「姨娘,老爺回來了。」
張三妹聽到這話,並不覺得歡喜,只覺得恐懼。
這小道童竟還能未卜先知!
張三妹畏懼地看了姬臻臻一眼,急匆匆地去找賈員外了。
賈老爺賈員外來得很快,神情比張三妹還要緊張。
年近四十的男人保養得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變得大腹便便。
賈員外不愧是多年經商的老油條,直接讓人搬了一箱子金條上來,笑呵呵地道:「聽張姨娘說,小大師是個有真本事。張二姐的事情是個誤會,賣身契既已歸還,小天師不若當做不知道此事。您看,只要您當做不知道,這一箱子金條就都是小大師的了。」
姬臻臻淡淡地掃了一眼那金光燦燦的滿箱子金條。
空離也淡淡地掃了……三四眼,隨即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看來賈員外這些年掙了不少錢,為了封口,隨隨便便就是一箱子金條。不過——」
姬臻臻一雙沉靜烏黑的大眼睛看過去,無端地讓人心裡發憷,「有我這等本事的大師,你覺得,我會差錢嗎?」
賈員外咬牙道:「小大師可是嫌少了,不如您給個數,只要我拿得出來,絕對滿足您的胃口。」
「賈員外別白費功夫了,我時間寶貴著呢,你耽誤不起。將你和張姨娘手中誆騙女子簽下的賣身契全部交給我,否則,我便向城隍告上一狀。」
姬臻臻目光自他臉上掃過,忽地喲了一聲,「那賈有財莫不是你死去多年的親爹?沒被陰差管束,想必生前沒幹多少缺德事兒,怎麼死後做了鬼,反倒膽肥干出這等損陰德的事兒?算了,如此奸商,我還是直接去告上一狀吧。」
姬臻臻說話時雖然故意壓低嗓音,但仍舊有點兒奶萌,賈員外卻不敢將她當做個小萌娃,聽得已是冷汗涔涔。
他知道自己這是碰上硬茬了。
為今之計只有交出賣身契,以此封口。
否則,這事兒要是傳到下面去,他爹別說排隊投胎了,恐怕還會受到地府的嚴重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