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再次隱形失敗,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無害又無辜的笑。
姬臻臻開始胡謅,「爹爹和哥哥們都知道空離以前當過和尚,他整日吃齋念佛,身上早有佛光籠罩,對我而言,他就是一行走的人形護身符,有他陪在我身邊,我安全得很哇!」
空離察覺到,姬八娘此話一出,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份量都變得重了不少。
此時的空離垂著眼皮想:姬八娘這小胖丫其實挺不錯,日後姬家遇難,她會哭得很慘吧。
「行走的人形護身符?」老爹和兄長們若有所思起來。
片刻後,姬大錘率先發話:「女婿啊,萬萬沒想到你對小寶居然這麼重要。日後你還是繼續吃齋念佛吧,等小寶身體長大了,你再破戒。」
姬二郎頷首:「等會兒我便吩咐下去,讓廚房那邊每日給妹夫單獨做一份齋菜,萬萬不能沾一點兒葷腥。」
姬四郎接話:「趕明兒我用上好的黑檀木給妹夫定做一個木魚,妹夫你有事沒事敲敲。」
姬三郎想了想,突然一拍手:「那我回頭去通天寺一趟,問寺廟裡的小師傅借幾本經書。」
如此一來,吃齋念佛誦經都齊了。
空離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岳父和兄長們有心了。」
算了,姬家還是毀滅吧。
一家子熱熱鬧鬧地說了許久話,老爹和幾個哥哥們又千叮嚀萬囑咐,這才放了姬臻臻離開。
回到自己小院後,姬臻臻屁股墩兒剛落座,便讓空離幫忙寫拜帖,態度還特別的理所當然,「我大字不識幾個,你是我夫君,夫妻一體,你不幫我寫,誰幫我寫?」
空離搖搖頭,坐在桌前,自己研起了墨,「我從未見過大字不識幾個,還如此理直氣壯的。」
姬臻臻坐在蒲團上,小短腿兒盤著,心思卻不在這件事上,「你說爹爹他們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啊?」
空離研墨的手微頓了一下,語氣如常地道:「臻娘痴症大愈,許是岳父和兄長們太過歡喜了。」
姬臻臻嘀咕道:「昨晚和今早不是歡喜過了麼。」
空離繼續道:「這樣的大喜事,只歡喜一晚上和一早上怎麼夠。」
姬臻臻竟被他說服了。
「臻娘,墨研好了,你念我寫。」
姬臻臻哦了一聲,開口道:「就寫,李夫人您好哇,我是隔隔隔壁鎮國公府上的八娘子,後日想去您府上同您和幾位小娘子嘮嘮嗑。完了之後,你給我加個笑臉。」
空離手中的豪筆久久沒能下去,他看向姬臻臻,表情一言難盡,「當真要這麼寫?」
「對哇,簡單粗暴就是我姬家風格,咱不搞那彎彎繞繞的一套。」
空離下筆,面無表情地寫好了拜帖。
姬臻臻捧著那拜帖,雙眼發亮,「哇塞哇塞,郎君你可以啊,這字絕了,瞧瞧這起承轉合,瞧瞧這其中蘊含的風骨,嘖,你這都是書法大家的水平了!」
空離:「……浮誇了。」
「不浮誇,本姑奶奶從不說假話!就是這字太好了,不太配我這話,我還是自己謄抄一遍吧。」
古字嘛,大同小異,這大燕國的字也沒那麼難寫,何況她只是照貓畫虎。
片刻後,空離看著拜帖上那兩排胖滾滾的字體,淡定的表情差點兒裂開。